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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ish

[ZT]一个70年代普通老男人的点滴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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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别名鱼: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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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4:37:11 | 显示全部楼层
51)
  总在每个黄昏
  每个孤独的夜
  我在我的世界悄无声息的走
  我用幻觉触摸你那遥远的美丽
  在每一个夜里
  等待
  抚摸那已变得遥远的岁月
  
  (许巍) 《悄无声息》
  
  晚上我拿了本书躺在炮班的上铺慢慢看,因为没钱出门,其他同年兵都到外面饭馆庆祝去了,他们都入了党,自然开心万分,叫我去我懒得理,装睡觉把头对着墙一动不动。
  猪圈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成了李元的天下,我去南疆后连里决定由他接替我的喂猪工作。那小子在我到库尔勒没多久给我来了封信,说把我这月的津贴领了,原因是他把驾校的一个女孩肚子搞大了,需要打胎。看到后我一把火把信烧了,这事不能叫上头知道,但这小子玩的有点过火了,我在底下那么长时间老老实实,送上门的姑娘都不要,他才去了几天就搞出这事,实在胆大包天。
  回连后他四处借钱给我还我没要,他一个月津贴低的连20都不到,都给我了他怎么生活?况且我马上复员能领1000多的复员费,也不在乎那点小钱,只是警告他以后小心点,不要弄出事来,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班里很安静,几个新兵在写家信,两个第2年的兵正抱着雪米莉的色情小说看的起劲儿。排长进来拍拍我的背说指导员叫你,希望你到连部去一趟。我说我现在已经是老百姓了,我也知道他们叫我干什么,还是算了吧,我只想这两天好好的休息,后天准备走人。
  排长说你何苦呢?区区一个党票就把你打击成这了?那东西能当饭吃吗?算最后给部队做点贡献好吗?这次演出除了咱们还有地方许多单位来,我希望看到你登台表演的身影。也算是为咱们连增光吧,你看如何?
  正犹豫呢,猴子和虎子来了,一进门猴子就问我这次演出去吗?15连居然不选他而选了小宝,他很不服气,准备和我搞个合唱。排长见他们如此说忙道:“这小子正闹别扭呢,不想去,你们正好劝劝他。”
  虎子说我们几个也没有入党啊,那玩意儿给我我还不想要呢,起来,出去喝酒。见排长看他,忙解释道对不起,排长,我们出去转转,不喝酒的,您放心。转变之快让人忍俊不禁,屋子里每个人都笑了起来,我的心情也有了好转,从床上跳下来,对排长道:“那麻烦排长您帮我把名字报上去,明晚的演出我参加。”排长呵呵笑道:“那咱们说定了,名字报上去,明天上午要彩排,文艺队也要来,不是每个节目都能上的,要先过了他们那一关才行。我相信你的节目一定能过关,不要让我失望哦。”我点点头说一定,转身和猴子他们出了门。
  
  屋外灯光灿烂,到处张灯结彩红旗飘飘,一派喜庆的气氛,为欢送老兵做好了准备。我和猴子虎子几个走到营门,哨位上的哨兵看我们几个没有戴领花帽徽,知道是即将复员的老兵,很整齐的给我们敬礼,大声道班长好。我心里一阵感动,说谢谢。转过头看看猴子,见他深呼吸了一口,道:“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3年了,真他妈快。”看着街道上往来的人群,想到再过两天就将永远的离开这里,心里有些怅然,搂住他2人的肩膀道:“走,喝酒去,不醉不归。”
  第2天我没有出操,连早饭都是新兵给我打回来的,但我早早就起来了,很耐心的把我的被子叠的四四方方,把水壶书包挂的整整齐齐,然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集合的队列,听着连长熟悉的训话。没多久通讯员过来说班长,彩排开始了,你现在去礼堂吧。我说嗯,看看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稀饭馒头,拿起来咬了一口,怎么也咽不下去,似乎喉咙被堵上了一般。这时候的我对房子里任何东西都充满了感情,那熟悉的火墙,高低床,鞋架,衣帽沟,都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忍不住把以前发的帽徽和肩章重新戴上,站在穿衣镜前,看着戎装的我,一种悲凉涌了上来。新疆,部队,我就要离开你们了,1000多天的军旅生涯即将结束,你让我怎么舍得?
  
  礼堂人不多,约4、5百人,都坐在前排。这个礼堂很大,分上下两层,坐上2、3千人没有任何问题。我没有戴帽子,穿着泛黄的没有肩章的军装,扛了琴顺着走廊往前走,一脸的深沉。说实话,这时候的我心情很难受,毫无开心可言,我的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3年来走过的每一天,每一个训练的场景,它们是那么遥远又那么熟悉。我的脚步虚浮,有些魂不守舍,就那样茫然的走着走着,不知道我将要走向那里,又将在哪里停留。
  我听到几个人在叫我,愣了一下神,转过头来,看猴子和小宝在前排的座位上坐着,旁边还有好几个女兵。女兵对于我的吸引是很大的,在南疆演习时,为能和一个女兵合影,我居然追了她3条街,愣是把那个女兵吓着了,问我想干什么?我说没什么,因为你穿上军装太美了,我只是想和你合个影而已。逗的女兵呵呵的笑,说我神经病,满大街的民族姑娘每个都很漂亮,你怎么不去追?我说她们是漂亮,但没有穿上军装的你漂亮,女孩子穿上军装,除了能体现温柔和恬静外,更多的则是阳光和飒爽英姿,让人浑然倾倒,由不的己。女兵听后咯咯笑道:“怕了你了,快来合影吧,看你理由多的。”那张照片也成了战友们狂流口水的战利品,我细心的保存在日记本中,珍藏起来。
  
  这几个女兵估计都是文艺队的,一个个挺漂亮,放以往我绝对打蛇顺秆上,没话都要找话说。但今天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沉重让我伤感不已,是即将的别离?还是淡淡的憾然?
  女兵也没有注意到我,反倒用目光制止了猴子的大呼小叫,那意思很明白,上面在彩排节目,你乱叫什么?我安静的坐在角落的黑暗处,抱了琴闭上双眼,继续让记忆掠过我的大脑,让场景浮现眼前,坠入到那些训练的岁月中去了。
  听到有人叫我,我睁开眼睛,看文艺队的领队正冲我招手,说到你了。我哦了一声,站起来走上舞台,聚光灯下,我感到眼睛有些睁不开,底下的人也有些模糊。对着麦克我咳嗽了一声说马上就复员了,也没有什么好节目,随便写了首歌,算是纪念部队生活吧,我是11连的兵,所以歌名就叫再见11连。我看到底下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也懒得理会,左手灵活的在琴弦上滑动,舒缓清脆的前奏悄然响起,弥漫了整个礼堂,然后我用伤感的语调唱道:
  
  “今天我要复员
  离开亲爱的十一连
  当我背起行囊
  泪水模糊我双眼。
  三年军旅生活
  幕幕浮现眼前
  有寂寞也有欢乐
  让我梦萦魂牵。
  十一连是我的家
  还有敬爱的连长和指导员
  日夜操劳谆谆教导
  离别时难说再见。
  战友们和泪相送
  泪水溶尽万语千言
  朝夕相伴亲如兄弟
  分手时哽咽难言。”
  
  礼堂很安静,所有人似乎都沉醉在我伤感的歌声之中,被我的心情我的情绪感染了。在间奏的时候,掌声哗哗的响起,我鼻头一酸,差点弹错音符,待间奏一完,我换了节拍,情绪激昂的唱道:
  “再见11连 再见11连
  我永远难忘这光荣的连。
  再见11连 再见11连
  天南海北我们都心心相连。
  再见11连 再见11连
  让我们共创未来美好的明天。”
  唱完后我抹了一下泪水,鞠躬道:“谢谢大家。”然后快步下台。
  
  掌声一直经久不息,很多人站起来望着我鼓掌,那几个女兵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探身而出,似乎想拦住我,我身子从她旁边轻轻一闪,鼻中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头也没回,大步出了礼堂,泪水,从我的眼中滚滚而落。
  下午没什么事,我开始收拾东西,也不知道我的节目选上了没有,管它呢,先做好走的准备再说,明天就要上车了,也没什么带的。衣服帽子鞋子录音机等都分给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兵,吉他明天留给李元,除了被子留下外,什么也不带,这被子上留下了我多少血汗,为了把它能叠的四四方方,我没少挨打遭罪,它算是见证之一吧,所以它是必须要带回去的。其他的,都送人吧。
  
  从军事长那里领了1200的复员费回到班里,刚走到门口,就见好几个兵趴在窗台上往里看着什么。我吼了一嗓子说你们有病啊,这大冷的天不进屋,干嘛趴窗台啊,有什么好看的?
  兵们都嘻嘻笑着说班长,有人来看你了。我瞪了他们一眼说神经病,看我有什么了不起,是不是104小学的小朋友又来了?我是他们的校外辅导员,来看我正常啊,一帮变态分子。
  边说边推开了门,一开门我看到两个漂亮的女兵坐在班里,见我进来忙站起来说:“你是WF吧,我们等你好一会了。”
  这两个女兵就是我在礼堂里看到的文艺队的,有些惊讶道:“你们找我???”
  是啊,一个约1.65偏瘦的女兵点点头道:“我叫杨L,文艺队的键盘手,认识你很高兴。”说完伸出手来和我握手,我机械的把手伸过去握住她软软温暖的小手,感到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们什么意思。
  听着旁边的老兵咕咚的咽了下口水,赶忙把手缩了回来,这也许是3年来有限的几次与女孩的亲密接触吧,如果握手也算亲密接触的话。
  
  另一个女兵也介绍了自己,叫陈YY,是文艺队舞蹈演员。我对舞蹈没什么兴趣,反倒对玩键盘的杨L兴趣盎然,和她聊了起来。新兵这时候给我倒了杯热水,我们3个坐在火墙边,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天。她们是因为好奇来找我的,杨L说下午我那首歌把她震撼了,不是歌写的有多好,而是我唱的那种感情,那种浓浓的战友之情让她忍不住苍然泪下,当时她就有认识我的冲动,可惜我没有理她。我笑笑说歌由心生,心里想什么,自然就用歌声传达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写歌的人都说每首歌都象是他的孩子,因为歌曲中有歌者的故事,歌者的感情在里面,真正的歌手都是用心去唱歌的。我不是歌手,但我今天只想把这首歌唱好,因为明天就要复员了,如果你处在我这样的心情中,你也能唱出感情来。杨L说你能不复员吗?我听我们队长说了,准备给上面说,不叫你复员,叫你进我们文艺队。
  
  我骤然一惊道:“不会吧,我复员令都下了啊。”
  还可以收回的嘛,陈YY插口道:“我也听说了,他们说部队需要原创歌手,就算你唱的不行,给其他人写歌也行啊。对了,你写歌是跟谁学的?”
  我说一个犯人,不过他已经去世了,去年枪毙的,虽然他是罪犯,但我一辈子感谢他,永远忘不了他。
  她们两个听后都很好奇,我只得给她们讲张F的故事,这一讲就收不住了,直到晚饭哨响起。其他兵这时都去饭堂吃饭了,房子里就剩下我们3个。
  杨L说能把你写的歌给我听听吗?所有的。脸上恳切的表情让我不忍拒绝,我望着她没有吭声,她见我如此模样,有些失望,怅然道:“为什么不早些时候认识你?为什么你明天就要走呢?”我说人生总是由很多遗憾组成,既然我们已经见过面,说明还有缘分,但愿以后有缘再相见。
  杨L看看我道:“我希望你能留下,真的希望,如果留不下,也希望你能给我留个纪念品。”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陶瓷小兔子递给我道:“这是18岁生日妈妈送给我的礼物,我把它送给你,我是75年属兔的,希望你以后回到家乡,看到它能想起我。”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陈YY看了我一眼道:“她下午听你唱过歌后,把你这3年的事打听的清清楚楚,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之她要来看你,所以我陪她来了。”
  我说谢谢了,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我答应你。晚上见。她点点头道:“晚上见。”
  
  人一生总要遇到很多古怪的事,杨L是我遇到的最直接也最可爱的女孩,就因为一首歌,她就对我发生了感情,这让我感觉很奇妙,在后来我去广东流浪的日子里,她的信也成了我最深的依靠和支撑,直到最后我频繁更换工作,她复员后失去联系方式为止,这也是我今生最为遗憾的一段往事,每每想起,不由得惆怅万分。
  
  晚上的演出很成功,原定我第3个出场的,结果安排到了倒数第2个,最后一个是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那天来了很多人,整个礼堂满满登登,2层大多是地方的群众,还有不少少数民族姑娘。我和一些需要演出的都坐在第一排,猴子因为要和我合奏那首《我的军装》所以坐我旁边。节目开始没多久,我看到杨L在舞台一角偷偷向我招手,忙站起来跑了去,猴子也紧随我身后。我们3个躲在舞台高大的帷幕后窃窃私语,谈上10几分钟,她跑去给人伴奏一曲,然后又急切的跑回来和我聊天。看到她洋溢着开心的笑脸我也浑然忘记了这是离别的最后时刻。猴子见杨L根本不理她,有些无趣的下了舞台回到座位,冲我竖了个中指。我正欲反击,杨L用手一拉,把我扯到了帷幕更深处,然后紧紧抱住了我。
  
  可以留下吗?她说,用大大的眼睛渴望的望着我,那语气让我难以拒绝。
  我低头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幸福又难过,又怕叫其他人看到,轻轻推开了她。我牵着她的小手,问她:“你喜欢我什么?”
  她静静的望着我,眨眨眼睛道:“不知道,反正下午见你进来时孤独的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给我的感觉是好心痛。我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我总觉得你是个好需要人关心,好需要人去爱的一个人,你似乎有很大的委屈,却没有地方说。当时我就生了念头,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孤独,那么沉重无助?”
  
  还有吗?
  还有,有好多,但现在不能说。然后反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好轻浮?”
  我说不,只是你的这份感情对于我来说来的太突然,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应该是的。她撅撅嘴巴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看到你时心跳的好快,特别是你唱歌时的样子,我心都碎了,恨不得就象这样把你搂在怀里。”说完用手一围,搂住了我的腰。
  我心说苍天啊,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呢?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却突然给我奖励了这样一份感情来,你这不是玩我吗?
  我说我认了你当我妹子吧,以后记得给我写信就行了,我必须要回家的,如果有缘的话,我会来新疆找你。
  不,我不当你妹妹。她再次抱紧了我道:“留下来,不复员,好吗?”
  我说我准备去流浪,其实不是回家,我想过一种流浪的日子,新鲜的日子,看吧,如果哪天我流浪到了新疆,希望你能给我口饭吃,我是一定要复员的,谢谢你。
  
  说完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正巧这时候陈YY找她去伴奏,见我俩此等情景,微微一笑道:“小妮子动春心了,你可不能辜负她哦。”我面上一红,忙闪过一边去。
  轮到我唱歌演出已快结束,我调整好情绪,再次伤感的唱了那首《再见11连》后,舞台下掌声雷动,我对着麦克大吼一声:“11连,我爱你。”底下我们连的官兵齐声道:“我爱你,11连。”一下把气氛推向了高潮,然后我叫上猴子,双琴演唱那首我的军装,这首歌写出有半年了,连里好些老兵都会唱,所以当我唱到结束部分时,几乎是百人合唱,在清脆的吉他和猴子动感的节奏伴奏下,我们一起高歌:
  我的军装 我的军装
  我的军装早已泛了黄
  我的军装 我的军装
  在部队里洒下了我多少梦想
  我的军装 我的军装
  我永远不会忘记新疆
  我的军装 我的军装
  她是我的我的第二故乡
  
  唱完还是不许我下台,底下人象疯了样吼叫着,欢呼着,还有人吼出了WF我爱你的口号,女主持人走上来说,想必大家都听出来了,刚才WF演唱的歌曲都是他自己创作的,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用他的歌声表达了每一个复员老兵的心声。3年了,他们为祖国无私奉献青春,现在他们要离开我们去参加家乡的建设,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向我们的老兵同志致敬。
  
  在阵阵掌声中我向台下所有人鞠躬敬礼,然后迎台下要求,我只有说军人都是铁血柔情,我们的爱应该更天长地久,于是又唱了首《让我走开》,那是为了纪念和小雅初恋的日子而写的歌,然后在阵阵掌声中飞也似的逃下舞台。在回首的刹那,我看到杨L那双深情的眼睛正一眼不眨的望着我。
  
  汇演结束后,开始颁奖,我的节目获得一等奖,旅长当即在礼堂宣布,授予我三等功。奖章是连长叫通讯员从连部拿来的。然后佩戴红花开始照相,最后主持人宣布,演出结束。
  从礼堂回来我赶紧跑回了班里,把下午抄了几个小时的歌本和录的磁带给杨L送去,她现在在播音房住宿,此刻部队回营,人比较乱,一会等大家都休息了,我就不敢往她这里跑了,敢叫哨兵发现我在女兵宿舍出现,不死也要扒层皮。
  
  我轻轻的敲门,里面有人问了一声,谁啊?我说WF。刚说完就听到拖鞋的响动,门啪的一下开了。杨L只穿了睡衣出现在我面前,我头一低,身子一退想出去,却被她拉了一把,不由的进了屋。听一声轻呼,抬头看,见陈YY身子钻进了被窝,估计也是穿的太少的缘故。
  我感到很紧张,此刻敢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忙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我走了。
  杨L拉着我的手,叫我坐到她的床边,顺手锁了门,转身冲我道,还有10分钟才锁大门,你怕什么?我脸红红的说怎么不怕啊,这是女兵宿舍,这半夜3更的,如果传出去,就毁了你们的清誉了。那边床上的陈YY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来,调笑道:“没事,大不了我出去,你晚上住这里就是了。”话音刚落,杨L早扑上去用手探入被子咯吱她,嘴里道:“我叫你瞎说,我叫你瞎说。”陈YY咯咯笑着,说你本来就那样想的,我不过说出你心里话而已,杨L大窘,用力咯吱她,弄的陈YY大呼救命,屋里娇声连连,一派春意盎然,而我却如坐针毡。忙轻声道:“不要闹了,把人招来我就死定了,你们在,我走了啊。”
  
  二女停止疯闹,杨L从床上拿起那个日记本和磁带走到我面前道:“谢谢你,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希望你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给我来信,好吗?”我点点头,喉头有些哽咽,将她用力拥入怀中,闻着她的发香,心里一阵伤感,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回到班里就听排长说上头找我,我说什么事,排长说你小子啊,是给咱连争了光,可也狠狠的扇了连长一耳光。
  此话何解?我有些疑惑。
  5班班长接口道:“刚才回来,旅长到咱们连问你的情况,听说你喂猪,旅长很生气,把连长臭骂了一顿,说这种人你叫他去喂猪,为什么不送到文艺队来?咱部队演出老是去请外单位的人,明明自己有人才偏偏不用,是何道理?现在连长和几个参谋都在连部等你呢,估计你是复员不了了。”
  我心下一凉,看来杨L说的是真的,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推开连部大门,里面坐了好几个人,都是比连长军衔高的干部,令我一阵发寒,看这架势我是难逃一劫。见我进来一个个都很热情,先问了问情况,就开始数落连长的不是,说委屈了我,希望能留在部队,先进文艺队,以后考军校什么的都不成问题,重要的是我不能走。
  我说我已经复员了,明天就要离开新疆了,希望领导们体谅我的实际困难,不要逼我了。任他们好说歹说我岿然不动心,到凌晨3点见实在说不动,只有叫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我看到连长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冲他道:“连长,对不起了,没想到给您惹了这么大麻烦,我真是无心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真的,3年了,我感谢你,真心的感谢你,希望您原谅我年轻无知,老是给您惹事找非害您生气。我很尊敬您,如同我歌中唱的那样,您和指导员日夜操劳谆谆教导,离别时真的很难说再见。我希望我走后你不要恨我,因为我对11连的感情,和您一样深。”说完我泪水就下来了,连长眼睛也湿润了,过来握住我的手说不会的,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是咱11连的兵啊。
  
  第2天一大清早,文艺队队长扛了摄像机来,说既然我不愿留下来,那就把这两首歌留下来好吗?我说行。然后组织一个连的兵给我配合,拍了MV,我们忽而操场,忽而饭堂,忽而宿舍,到处乱窜,拍了很多镜头,然后找了间安静的房子,我自弹自唱这两首歌。录制完毕后也该吃午饭了,刚吹集合哨,就听到大喇叭里杨L的声音响起:“WF,不知道你现在在营区吗?也许你已经走了,也许你还能听到我为你点播的这首歌曲,希望你听到后,知道,在新疆,在乌鲁木齐,在西山营区,还有你的战友在惦记牵挂着你,祝你一路顺风。”
  
  我顿时呆住了,耳边听着喇叭里放的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心中澎湃汹涌,杨L,好姑娘,我会记得你的,永远会记得你的,如果今生有缘再见,我会对你说:对不起,谢谢你。
  
  在乌鲁木齐南站东行的列车前,我收到了杨L托人送来的信,厚厚信纸写满了她对我想说的话,随信一起的还有一张她画的卡通画和一张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清秀恬静,浅浅的微笑着。送信人说她有其他任务不能来送我,我说没关系。默默站在空旷的站台,遥望着西山,那首<祝你一路顺风>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10几年过去了,依然是那样清晰。
  
  当你踏上月台 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 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 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 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 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吴奇隆 《祝你一路顺风》
  ---------------------
  全文完!!!感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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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4:42:38 | 显示全部楼层
能概括大意不鱼?
︻︼─一 ▄︻┻┳═一 ▄︻┳一 ▄︻┻═┳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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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4:5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mark_mark 于 2007-7-20 14:32 发表
这么长?

昨晚从9点看到3点半,中间洗澡1小时。

都是些故事过程,魅力都在各方面的细节中,无法概括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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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0 14:53:42 | 显示全部楼层
10)
  这夏天没有阳光我还站在岸上
  河水已经干枯不再流淌
  听不到你的歌声只有风声在响
  看不到你的身影今昔梦在何方
  无所谓什么坚强无所谓什么悲伤
  我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方向
  
  (许巍) 《水妖》
  
  在卫生所包扎的时候,富师不停的数落我。说我不该和那几个厂子弟打架,平时在厂里他们就横行惯了的,招惹他们对我没什麽好处。况且我只是个临时工,就是占了理车间处理起来也不会向着我说话。
  我说富师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后果的,大不了不做了就是。我家里也没指望我这点钱能干什麽,不过是让我找个地儿混时间罢了。我没什麽事你不用管我。
  
  正说着呢,门帘一挑,一窈窕女子走了进来,只看得一眼,目光却再也收不回来,仿若一把利刃,瞬时间洞穿了我的心;又如一束阳光,刹那间让我浑身无力,魂不守舍。一时间古诗中形容美女的句子在我脑袋里拔地而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齿若含贝,指若削葱,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等等。我的眼睛直了,就剩口水没有流出来,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好点了吗?女子问,见我看她,冲我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冬日暖阳,化解了我心中层层坚冰,一阵旋晕袭来,竟忘记了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希望她永远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永远不会离开。
  打傻了吗?女子格格的笑着,声音婉转动听,从包中取出两个煎饼,往我面前一递道,饿了吧,快吃了它。我伸手抓过煎饼,心中一片感动,想说声谢谢,却似乎嘶哑的发不出声来,只是大口的撕咬吞咽着饼子,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味道。泪水,从我的眼中涌了出来,我低下头,生怕他们看见。
  
  回到值班室,又到了放料的时间,班组的人平时对我就爱理不理的,自然也没有人过来嘘寒问暖。只有小陈主动提出他今天去3号,叫我在值班室好好休息。我说没事的,我能行。从富师口中我知道那女子姓谢,大家都叫她小谢,也是厂子弟,为人大方开朗,大家都很喜欢她。还说她请了几天假,说是收拾房子,好像要结婚了。
  
  结婚?我一下呆住,她怎么能结婚呢?
  她怎么就不能结婚呢?富师一脸的莫名其妙,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很正常啊,况且小谢的对象还是厂里一个头头的公子,你以为凭我就能叫小李子停手不打你啊?我一个小工长小李子才不放在眼里呢。他是怕小谢未来的公公,那可是随时可以叫他滚蛋的主。而且小谢在我们这里估计也干不了多久了,有好工作等着她呢。见我半天不吭声,富师摇摇头走开了。我徒然坐倒在凳子上,魂不守舍。
  我究竟是怎么啦?我不会见人家姑娘一眼就玩起了单相思吧?这也太离谱了吧?况且人家都要结婚了。
  
  晚上夜班,我早早到了3号开始干活,该死的皮带有点转动不正常,弄的3号到处都是矿石,我打铃通知下面放料的把料放细放均匀点,这样落下的矿石会少一些。可这帮家伙着急,想早点放完好睡觉,一个个疯狗样的放的好多,让我不停的一直铲到凌晨4点才铲干净。正说迷瞪一会呢,第2次放料的铃声又响了,我早已没了力气,坐在小房间里大口的喘了会气,觉得又困又乏,呼呼的就睡著了。
  
  我梦见我去了好远一个地方,那里空旷无垠长着好多的小草,我躺在草上舒服的晒着太阳。远处似乎一个女子的身影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瞧不清楚。。。。。。
  
  好啊,不干活在这里偷懒。
  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让我患得患失梦萦魂牵的脸。
  
  小谢。
  开工啦,小光头,还睡呢!见我傻乎乎的望着她,用手拉了我一下道,快起来,3号的矿石都堆成山了,看你一会怎么交的了班?
  你怎么来的?我揉揉干涩的眼睛,很奇怪的问她。
  我今天上4号啊,小何休假了,她家里有事,我顶几天。
  哦,这样。我沉吟了一下,又问她,你平时也在4号吗?我可以到4号来找你吗?
  可以啊。她随口答了一句。拿起铁铲,回头看了我一眼,故作生气道,还愣那里干什麽?过来干活。我才反映过来,忙提了铲紧跟着出了房子。我的天,才睡了一个来钟,3号的矿石早已堆积如山。
  我们两个一直忙到快交班才把那些矿石打扫干净,都弄的一身脏兮兮的。我感到很过意不去,因为小何看4号的时候每次从我这里路过都跑的飞快,生怕灰尘会弄脏她的衣服。小谢却主动过来帮我,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今天肯定交不了班。
  
  你这人不爱说话是吗?她摘下帽子,一袭如水的长发飘然散落。见我木纳的点头,抬手对我胸前擂了一拳道,帮你半天了,连个谢谢也不会说。我赶紧说谢谢谢谢。我傻子似的样子又逗笑了她,问我,小光头,几岁啦?
  19岁。
  这么小的年龄还学人家打架啊。她又格格的笑了,道,以后不许叫我小谢,要叫我姐姐,我比你大7岁,叫姐姐你也不吃亏。说完还做了个调皮的鬼脸,一脸得意的笑。
  
  我嗯了一声,心中极不情愿。见她望着我,脸上的汗水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那头瀑布般垂落的长发也染上了一轮金黄,宛若圣洁的女神,那么清秀艳丽。突然间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我的心头,让我感到极度的感动和自卑,仿佛一个溺水者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身边漂过一个木棒,哪怕救不了自己,也能带给自己一份生的希望。
  
  我突然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她,口中呜咽道,姐姐,姐姐,姐姐。泪水顺着我的眼眶悄然滑落。长这么大似乎没有什麽人真正关心过我,理解过我,我没有朋友,也不与人交流,总是把自己的心事和想法写在日记里,那种孤独和寂寞在这一刻突然爆发,让我难以抑制。
  我的举动吓坏了她,她用力的想推开我,却发现我抱的是那样的紧,无奈下只能拍着我的背道,好了,快松开,看你激动的。以后有姐姐疼你,不哭了啊,听话。
  
  我松开了她,感到很不好意思,诺诺道,对不起。
  没事的,她看了看我道,你一定有很多心事,是不是?
  我摇摇头,没有吭声。
  一个男人还哭,真是的,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男人哭最难看了,快把眼泪擦干净,让人看了笑话的。
  说完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来替我抹去眼边的泪水。我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她柔软的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划动,那只手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是那样的完美无暇。
  
  小谢的性格很活波,疯起来没命,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快乐,一点也不像一个26岁待嫁的姑娘。她的胆子很大,一天小何在水池边洗饭盒,突然一声尖叫跑了进来,口中大叫,蛇啊!大家忙跑出去,见水池边的草丛里一条好长的蛇正准备逶迤而去。富师忙四下寻找工具,却见小谢上去一把抓住了那条大蛇,提起来一抖,那蛇顿时失去了活力。小谢开心的提了蛇走进房子,吓得大家赶紧闪开,见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刀来,走到水池旁边的树前,把蛇儿往上一钉,呼呼几下,就褪去了皮,露出白生生的肉来。再将蛇头剁去,接过小陈递过的盆,将蛇肉放入盆中,那蛇仿佛并未死去,尤在盆中盘旋扭动,看的人寒毛倒竖。小谢倒开心的笑个不停,说晚上我在4号熬蛇汤,大家记得来吃哦。刚说完,听小何哦的一声奔出房去,哇哇的吐个不停,引的大家笑痛了肚皮。
  
  我彻底打消了暗恋小谢的心思,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接触久了我发现她是很真心的当我是她的弟弟。照她的话说,她父母一心想要个儿子,结果生了3个都是女儿,所以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子养。她也特别希望自己有个弟弟。她还叫我认识了她的男朋友,她未来的老公,那个她嘴里称呼熊宝宝的家伙。每次提到熊宝宝她都眼含笑意,那是一种幸福的笑。
  熊1.85以上的个头,长的精神帅气又不失隐隐的霸气,和小谢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宛如金童玉女。也只有这种男人才能与丽质天成的小谢匹配。在自卑的同时我由衷的祝福他们,希望他们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每天上班小谢带的饭菜总是花样百出,而且全都是她自己做的。见我离家远她还给我带上一份。说反正一个月也没有几个白班,多个人不过是加双筷子,这让我很不好意思。拒绝是不可能的,那样她会连饭盒都扔到窗外去。
  班里没多久调来一个40多岁的家伙,叫老黄,家是陕北的,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饥渴难耐,见了年轻姑娘就喜欢动手动脚。有次夜里打牌,老黄趁小谢没注意偷偷亲了她脸一下,小谢当时耳光就上去了。没过几天,老黄按耐不住饥渴,半夜溜到4号想非礼小谢,小谢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愣是把老黄用带子捆了起来,然后跑到3号来叫我。我这人平时焉焉的不爱说话,肚子里可是坏水多多,何况老黄
  居然敢打我姐姐的主意,那还了得?我来到4号,见老黄被反捆在床边的铁栏上,正努力挣扎呢。见我进来忙道,小王,来,帮你黄叔解开。我说老黄你怎么半夜不睡觉,跑4号来了?老黄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说我是来看你们的,你们年轻没经验,出了事怎么办?作为一个老同志,关心年轻人是应该的。这上面就你们两个年轻人,我不关心谁关心你们呢,对不?我感到一阵好笑,这老小子,到这时候还嘴硬的厉害,死不悔改。转头对小谢道,姐姐,你先出去一下,一会我叫你。小谢毕竟是女孩子,刚才的事仍心有余悸,狠狠的瞪了老黄一眼,出去了。
  
  我走到老黄跟前,先把带子系的更紧了些,老黄有点急了,吼道,小王,你小子想干什么?我没里他,又用带子把他的脚也
  固定到了栏杆上,然后开始解他的皮带。你小子想干什么?老黄一脸的惊恐,拼命的挣扎。不过外面噪音很大,他怎么吼叫都无济于事。小谢在门外估计听到老黄的吼叫了,推门进来一看,见我把老黄的内裤腿到了小腿处,露出了黑乎乎的下体,一声惊呼,又飞跑出了门。我心中一阵得意,心说老黄你个老小子满足了吧,你那小小的东西已经被小谢看到了,你TMD该知足了。
  
  老黄惊恐万状,不停的求我,小王,放过你黄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鄙意的看看他道,你知道小谢是我姐姐吗?你半夜3更跑到这里来意图强奸我姐姐,我就是不废了你公安明天也要来灭你,对不?你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还想学人家强奸,那是你这种老东西干的吗?那是年轻人的专利知道不?你TMD还有脸吗,你在敢称叔,老子一下锯了你。说完扬扬手中的钢锯条,那是我在抽屉里找到的。老
  黄吓得脸都绿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口水直流。我四下了巡视,让我发现了一桶黄油,那是给皮带下的轴承用的。我戴上手套,抓起一把黄油就开始往老黄的老二上抹,老黄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来,撕心列肺的尖叫,鼻涕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一桶黄油叫我抹到他身上有半桶多,然后我打铃通知下面的人,上面出事了。没多久富师他们都来了,因为我发的铃声信号是紧急情况,他们不得不来。见我和小谢站在门口,富师很奇怪,问,小王,出什么事了?我努努嘴说里面,你们进去看。忍不住心头一阵暴笑,小谢站我旁边,用手使劲掐了我一下,伏到我耳边轻声道,你个小光头,真够坏的。我说这种坏家伙一次不收拾痛他,他下次还来。小谢卜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兮兮道,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我俩手牵着手
  慢慢离开了4号,听身后传来富师惊天动地的怒喝,好你个不要脸的老黄,半夜到人家姑娘这来,这传出去我们车间还怎么抬的起头来?丢你娘的仙人,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一眨眼来原料车间已经干了4个多月了。听小谢说她准备一个月后结婚,估计婚假完她就换工作岗位了。这让我一阵难过,我真的舍不得她走,每天已经习惯了在她的欢声笑语中度过,如果她走了,我还有干下去的必要吗?
  
  正合计着,听到敲门声,小陈跑过去开门,见门口站了俩公安。俩人进得房来,其中一个道,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WF的人吗?我顿时呆住,小谢小何他们都疑惑的望着我。公安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我,冲我道,你是WF?我点点头。听他很严肃的说,请跟我们走一趟。



16)
  
  重覆的每一天
  每一年
  我带着所有幻想和期盼
  在遥远的天边
  我看见
  阳光曾带走衰老的今天
  又一个欲望悄然生长的夜晚
  让我沉重又茫然
  
  (许巍) 《树》
  
  射击训练是比较痛苦的事,在正式实弹射击前要先卧姿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模拟练习半个月。开始我认为射击是非常好玩的。毕竟男人打小都很喜欢枪械,现在真正手握56式冲锋枪(港产枪战片中让皇家警察胆寒的AK47)那种感觉实在开心。每天早八点出操结束后班长从军械员那里把10支枪领回来,我们每人一支分发到手,沉甸甸的好有安全感,尽管没有配发子弹,但此时的外形绝对酷毙。
  
  操场上的雪早在出操前已经扫的干干净净了,不过地面依旧潮湿冰冷,每个人除了带把枪外还带的有一个小凳子,用于伏地支撑枪用的。每人分开一米左右站好,摆好小板凳,班长喊口令“卧姿准备。”每个人刷的一下卧倒在地,听他又喊“目标前方,准备射击。”我们上好空弹夹,枪托伸出,搭在小凳子上,开保险。听到啪啪开保险声后,他下达了最后的口令“开始射击”。然后我们轻贴腮,慢呼吸,不知不觉扣板机,军事课上学的理论知识充分用于实践。这样一瞄准就是几个小时,连动也不许动,那滋味绝对难受。我所说的难受是指下体的难受,手部托枪困了倦了还可以换个手,但下体因为一直紧贴地面,地面又潮湿,没多久下体又硬又疼。我就奇怪了,如此冷的天气,按理说小弟弟是不会勃起的,可偏偏它就勃起了你能怎么样?也许是身体的受力部分除了手肘就剩下腰部以下了,因为上身是悬空的。
  
  身体那个难受就不用说了,这种卧姿射击训练长达半个月,每天早8点到晚上18点,就那样趴在地上瞄准,瞄着瞄着我就眼花花睡着了,猛然间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又是勃起的小弟弟受力,疼到不疼,但是男人都无法忍受那种痛楚,浑身都不自在。
  才过了几天,我发现裆部就红肿了,而且有溃烂的痕迹,又没有药治,只得每天训练时带个毛巾塞在裆部,这样小弟弟和地面接触距离远了些,不那么冰冷和疼硬了。10天过去班里有的新兵裆里开始溃烂,有的连尿都尿不出来,我想主要原因是太冷了,地面太过潮湿而训练时间过久的缘故。不过大家都是男人,也没有人说出来,何况受伤的又是那个隐讳的部位。
  
  训练完已近傍晚,每个人都在班里把枪械分解了,用枪油擦拭干净,然后缴到军械员那里。饭后开始政治学习,一直学到夜里10点,洗漱熄灯,连长开始查铺。
  真正实弹射击是和投弹在一周考的,周一考的投弹,周四考射击。我们先来到一座半山上,山上挖了个不大的坑,坑前面是垂直的一个峡谷,很深。连长让我们距离坑30米位置卧倒,然后按花名册一个个点人上去,坑里还站了一个排长,负责指导新兵投弹。新兵过去后发一个手榴弹,排长指导新兵将手榴弹的拉环套在右手小指上,然后紧握手榴弹,排长喊口令,1、2、3,喊到3时新兵右臂后甩,然后猛然将弹掷出,排长大叫卧倒,扑到新兵身上,待二人卧倒7秒后,听峡谷里传来一声爆炸声。每人投掷三枚后换第二个人。
  我们班那天投弹没什麽问题,每个人都成功通过考试,但五班一个新疆兵太过紧张,在右臂后甩时,手榴弹居然从他手中滑落,拉环也拉开了,那手榴弹就掉到坑里兹兹兹的冒烟,可把大家吓的半死。只见那排长一个箭步前去,探身将手榴弹拣起,刷的一下投入峡谷,那场面简直惊心动魄。连长吓的脸都白了,手榴弹都扔下去了,他那句“卧倒”的口令还在空旷的峡谷里回荡,余音袅袅。
  
  出了这事,新兵连长受到上级的严厉处分,为此他火大无比,这一个事故等于抹杀了他几个月的辛苦带兵成绩,为此他疯狂报复我们。那段时间是我们最难熬的,每天夜里紧急集合,越野跑,加上白天的射击模拟射击,我的小弟弟又红又肿,疼痛异常,除了睡觉前弄些暖气里的热水洗下外也没有药擦,就那样看着溃烂的部位一天天扩大,平时我垫在裆部的卫生纸没用多久,上面就血迹斑斑的,小弟弟上的皮都开始烂了,走路稍微摩擦一下疼的脑袋上都见汗,更不用说这种日子还要继续很多天,简直度日如年。
  
  有天晚上看完电影出来,天上下好大的雪,连长一脸的严肃,原因是我们4营新兵连在礼堂看电影拉歌输给了5营新兵连(每次集体活动都要拉歌,也就是比赛唱歌,看那个单位的嗓门大,那个单位唱的歌多)。
  回到营地连长没有叫解散回去休息,而是叫我们把棉手套脱掉,趴在地上做俯卧撑100个。那次经历我这辈子都忘记不掉,要知道新疆的冬天到了夜里温度有可能是零下20度以上,路上经常有冻死的乞丐。
  
  如此恶劣的天气,让我们不戴手套把手掌放到已经冻的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一放上去手掌就粘到地面上了,还要在上面做俯卧撑,简直是找死。100个俯卧撑每个人都很快做完了,然后听到连长喊起立。我用最慢的速度把手想从地面拿开,但手掌已经粘到了地上,稍微一用力就疼的钻心,见很多人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我咬咬牙一狠心,双掌猛的一用力,就觉得一阵剧痛传来,那种疼痛非言语可以形容,嘴里倒吸几口冷气,压住了没有惨叫出来。看两个手掌,连手指头上的皮都撕扯了下来,露出了红通通的肉,那叫一个疼啊,疼的直跺脚。
  
  连长按常规还要训话,但他说的任何字我都听不进去,疼痛如同刀一般在刮我的骨头,没有见到一滴血,但比流血还疼,随着天气的寒冷,那种疼深入肺腑。听到解散的口令,每个新兵都呀呀大叫着把双手伸入了厚厚的雪中。冰冷的雪可以暂时消减痛楚,但也总不能这样吧,外面如此的寒冷,穿了棉袄棉裤大头鞋,还是冻的跳,只得飞快的跑进有暖气的楼房里,进去后热浪一激,双掌的疼痛如同剜骨般刺激身体的每个神经,忙取出手帕,咬着牙把手掌捆扎起来,狠狠的勒着,痛楚感方才不那么强烈。那次记忆,让我对新疆的天气充满恐惧。我想那些粘在地上的人皮会让很多变态的人回味许久的。
  
  经此一次,所有的新兵都焉了,对部队仅存的好感也消失了,并且培养了一帮极端变态的家伙出来,我也是其中之一,对很多残忍的事漠然处之,因为自己经历过比这还痛苦的事,任何能带给别人痛苦的事都会很兴奋,我想有些见到流血会激动不已的家伙估计是受到的孽待太多的缘故。后来我们成了老兵,惩罚起新兵的方法多如牛毛,第二年我去监狱看守了几个月的犯人,才去没多久,那里的犯人听到我的名字就发抖,不到三个月,所长就嘉奖我,说我把犯人看的好,思想灵活手段多。能让每个犯人听到我名字就瑟瑟发抖,那是何等的一种境界和手段,回连后我和一个第四年老兵打架,我把他放倒到雪地上他都苦苦哀求了,我仍然拳脚交加毫无恻隐之心,只是用大头鞋踢他的脸,直到把他的右眼睛踢爆才住手,居然还问他,还打吗?按连长的原话,我心肠毒的简直没有人性禽兽不如,对自己的战友下手都如此残忍,还有什麽作不出来的?现在想起,我当时真是太过分了,做得孽也太多了,好在现在年纪大了心态平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偏激了,我是该学会换位思考的。
  
  我的裆部已经溃烂的无法穿上短裤了,小解时候尿都尿不出来,逼的急了,我出去买了瓶60度以上的酒,跑到楼后的雪地上,脱去裤子,就那样赤条条站在雪里,用酒洗我的下体,然后在用雪擦拭。尽管疼痛,毕竟比一直这样溃烂下去强的多,最起码到后来长出了痂,烂的地方开始愈合了。
  
  母亲来信问我过的好吗,我说好,吃的好住的好,班长和连长对我也好,比在家里还好。母亲很欣慰,说好好干,部队是个锻练人的好地方,希望你在那里能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我红着眼睛看完信,顺手夹到了日记本中,摸摸疼痛的下体,眼泪硬是忍住没有掉落下来,我要坚持下去,三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实弹射击完毕后连长把我单独叫出队列,当着全连所有人面给了我一耳光,他带的皮手套,击打在脸上还不算疼。原因是在打靶的时候我一枪脱靶,把我旁边小王靶牌下面的支撑杆击断,靶牌掉下来砸到了报靶老兵的身上。连长说你简直是陀屎,自己的枪怎么能打到人家的靶子上,你是作什麽吃的?我低下头不出声,心中只是念叨,有朝一日你小子不要落在我的手上,我要忍,我必须忍。
  
  新年快到了,营里要举行联欢晚会,新兵连也要出节目,叫各个班做好准备。我从炊事班帮厨回来的时候看到很多新兵在那里又唱又跳的,一个个兴奋异常,班长看我回来说你会什麽?我说什麽也不会。周班长很失望的看了班里每个人一眼,道:“若大个新兵连200多号人,居然拿不出一个拿的出手的节目,这也太离谱了吧,亏你们几个还是城市兵。”这时通讯员伟拿了把琴过来说你找的琴我借到了,不过就你那三脚猫的技术上台就是丢人,还是算了吧。周班长很无奈,道:“上头压我,必须出节目,就是死,我也要上台去死。”我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边,掏出日记本记录下今天我帮炊事班喂猪及训练的过程,然后扔下笔,趴在床边呼呼进入梦乡,实在是累的狠了,坐下来只想睡觉。
  
  新年晚会开始了,我们都在礼堂里坐的端端正正的,在勺子排长的指挥下吼叫着队列歌曲,(新疆话勺子是骂人傻子的意思,此排长是个典型的傻子,每次说的话都让我呕吐半天,故暗地如此称呼他)那哪里是唱歌啊,简直是驴叫,只要嗓门大就可以了。吸取了上次拉歌失败的惨痛经历,这次我们是标了劲的往上吼,我旁边的良吼叫的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按他的话说,咳出的痰都带血,简直疯了。我因为有自己的打算,才懒得花费那力气呢,佯装着也在唱,但声音小小的,反正几百个人,又不少我一个人驴般的嘶叫。
  
  节目一个个上了,都是当兵的演当兵的,看的上的节目几乎没有,什麽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也能拿来当节目演,看那指挥拍子打的,都落不到节拍上,我简直吐血。基层部队的文化基础太差了,而且大多是农村兵,(我们260个新兵只有不到10个城市兵)也不会什麽表演,就一身力气一副牛样的嗓子,表演的小品台词都忘记了,就那样傻站在台上不知道下面该干什麽了,那副窘样笑的我们集体晕倒。也有几个吉他弹唱的,但水平实在不敢恭维,而且弹唱的多是部队老歌,听的耳朵都起腻了。我看看旁边坐的周班长,他一会也要吉他弹唱,此刻早已坐卧不安,按王天伟的话,他的水平还不如刚才的几个,怪不得他会那么的紧张。我从口袋里拿出个口琴,对周班长道:“班长,一会我上去弹琴如何,你的节目我来演。”周班长象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我,仿佛我的脸上突然长出朵花来。你会弹琴?他问。我点点头。那你比他们如何?周指指前排几个刚才表演过的老兵。我眼中露出不屑道:“他们那也叫弹琴?简直是糟蹋琴。”周眼中一亮连声道,好好好,你一会上去,让他们见识下什麽叫真正的吉他弹唱。我说可以,不过你需要陪我一块上去。
  
  轮到新兵连表演了,周班长站起身来拉了我一下,我和他快步走上舞台,有些新兵很奇怪,见我跟周一起登台,立刻鼓起了掌,毕竟新兵表演的太少太少。我接过周的吉他斜挎到肩上,冲台下一下道:“新年了,祝福首长和战友们新年快乐。下面我和周班长一起弹唱一首催健的《花房姑娘》”在大家还在愣神的时候,我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意的滑动,流畅的音符立刻从麦克风中扩散了出去,弥漫了整个礼堂。
  
  前面一直是我自弹自唱,这样就显得周班长有些傻呼呼的,他站在我旁边似乎没有什麽事作,弹唱到中间快过门的地方了(也就是快间奏的时候)我冲他使了个眼色,周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个口琴放到我的嘴边,我凑上去,嘴上吹着主音旋律,手上用吉他打着分解和弦。这一手立刻震惊四坐,掌声雷动,到我都唱完了,掌声仍未停息,纷纷要求再来一个,我只好又唱了郑智化的《我这样的男人》。
  
  演出结束,我的名字响遍营区,营长和我握手时冲新兵连长连连夸奖他带了个好兵出来。喜的连长嘴都合不拢,我心说我弹琴关他带兵什麽事,好像我弹琴是跟他学的一样,简直是鄙视。。。。。。
  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气氛之中,突然紧急集合哨声响起,我们疯了样打了背包冲下楼,发现不只是我们,整个营区所有部队都在集结,莫非发生了什麽事吗?
  
  部队集合完毕,教导员开始训话,说半个小时前乌鲁木齐发生了公共汽车爆炸,东突(东土耳其斯坦恐怖份子)份子趁我们过新年,故意制造恐怖事件,我们要时刻做好平息暴乱的准备,现在全疆所有部队都接到上级通知处于紧急战备状态,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时刻准备打一场反恐战争。
  
  训话结束后各个连到军械员那里领了枪械和防暴防生化器械,各个班开始表决心写保证并做好分工,我负责携带生化装备,就是防毒面具之类,之所以不叫我拿枪,估计是我实弹射击脱靶的缘故吧,好在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真发生少数民族冲击营区的事,我就紧紧跟随拿枪的士兵,就我手上这个防暴棍,如何能抵的过少数民族同胞们雪亮的砍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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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4:56: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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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结得太早,经不起风霜。
结婚,结得太迟,英雄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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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5: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隐身的飘过~~~~:loveliness:
?{{嘴角丄揚,.就素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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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5: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小说呐~~这是?:funk:

怀念过去呀~~~
当兵当时还是挺时髦的,回来可以分配工作,都走后门抢着去当.
哥,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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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8:57:0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篇啊,站个位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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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19:27:03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忆的岁片 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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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瘾战争,我们是中国的魔兽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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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0 23: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真长呀。七十年代生人飘过一下下了。 ;19
 我们累了一天,打开那扇月租2000块的房门

  却面对的是一个如此畸形的版本时

  我们心里只有无奈

  你天天叫嚣着魔兽世界让我们沉迷

  没错,我们沉迷了

  可我们沉迷的不是游戏

  而是游戏给我们的那种归属感

  我们沉迷的是这四年来的朋友和感情

  是这4年来的眷恋和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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