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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ockh

【转帖】长篇小说连载:花心不是我的错【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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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47:19 | 显示全部楼层
10
  
  不是我要成心得罪广大的妇女同志,有啥说啥,这两年我活着没劲的因素不仅是仕途不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眼中的美女越来越少了。
  在大街上我一边遛哒一边瞪圆了眼睛瞅,结果是越瞅越凉,心里凉眼珠子也凉,是风把我眼泪给吹出来了。
  记得江琳琳有次问我说,钟哥,你们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什么是第一位的?
  我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外貌。
  她又追问: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吗?
  我说,那个我不敢乱说,反正我是。
  呵呵,那是你花心。
  我说,得,不是我花心,是我实在,我敢说真话。告诉你吧琳琳,如果有个男的爱你,他说他爱的是你美丽的心灵你千万别理他,说明这人忒假,是个伪君子。比如我要说我爱你,我首先爱的是你的美丽,其次是你的清纯,再次是你的聪明。人呢,首先是动物,特别是男人。男人的视觉对他情感的唤醒,具体说对他性的唤醒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哪一个正常的男性会见了美女没反应而见了丑女就性致盎然吧?你看看中国历代的皇帝就知道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那可都是选美选出来的,不是选丑选出来的。性致盎然,我说的这个性是人性的性,不是高兴的兴,嘿嘿。
  女人在神觉上要差点儿,她们好象更注重一些内在的东西,比如这个男人是不是笃实有力,是不是温柔可靠,是不是幽默豁达等等。单从动物性上讲,女人更相信自己的嗅觉和触觉,所以有种说法是男人用眼睛寻找女人,而女人是用鼻子寻找男人的。呵呵,这可不是我胡掰出来的,是在哪本杂志上看来的吧,我觉得写这文章的人很伟大,一个把男女之事研究透了的伟大的流氓科学家。
  我说,琳琳,还有一点我也得告诉你。男女之间感情如何,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性生活和不和谐。别听报纸广播上说的那些什么男的瘫了女的忠贞不二,女的没性能力了男的挚爱不渝,那种现象一般都是在没有这些情况前非常恩爱的夫妻,也就是说很多方面都很和谐的夫妻。套黄宏宋丹丹小品《超生游击队》里的台词说,那就是实在不行了,有性没性都一样了。他们的关系是靠惯性维持着的,而媒体宣传这些东西就有了相当多的政治内容,要稳定社会大局就得使家庭这个社会细胞稳定。
  其实我们老辈子人传下来的话就藏着很深的哲理,比如常有老子教训小子说:两口子的感情是哪儿来的?是过出来的!当然,这里包含着很丰富的内容,同甘共苦什么的都包括在内了,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所谓大喜大悲的甘苦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平静的生活。平静和激情是相对的,长期的平静实际就是平淡,平淡可以扼杀激情,一对男女如果没有激情和对方进行肌肤之亲了,那么,琳琳,这桩婚姻也就——名存实亡了。
  从人的本质上说,喜新厌旧是个本能。好比读书,就是再世界名著吧,老让你抱着啃你烦不烦?等你倒背如流了,你还不扔了那玩艺儿留它做甚?嘿嘿。
  听得琳琳哈哈大笑,笑完了又一脸痛苦思考状:好一个花心理论,流氓流氓,你也流氓出伟大意味来了。可我不理解的是,这男人要都和你似的,夫妻哪儿有到头的啊,特别是女人,不漂亮就没人要了?还有,一老了就得被甩了啊?
  我说得得,你别难为我了,我也搞不清楚。真他****,这似乎和达尔文的进化论有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还有弱肉强食他****。
  然后我就看着琳琳不语了,剩下的话是在自己心里说的:爱听不听,我也不怕假道学们批判我,我还够不上挨批判的资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只是不想对我喜欢的女孩说假话。我们这代人成长时期他****假话太多了,悟出这么点破道理来多不易啊。可恨的是那些试图用假话让我们“崇高”起来的人根本不信自己的话,所谓满嘴里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是也。
  他们一面教育我们要脚踏实地干好革命工作千万别想旁门左道,一面为自己或为儿子女儿或教儿子女儿去送礼跑官贪污受贿,等他****祖祖辈辈都过得人模狗样时就抹着满嘴的民旨民膏咧咧他****了:
  这叫什么?这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我真——我操他祖宗的!
  
  话扯远了,还是得说美女。
  刘香香一进审讯室的门,先傻了的是江琳琳。小姑娘眼睛瞪圆了嘴也张大了,害得我不得不拽她的袖口,害怕从哪个角落里跑出只老鼠钻进她洞开的嘴里去。
  然后我也傻了。三十六岁的刘香香一点没显老态,她身上那件可体的裘皮大衣我想至少得值三万块钱,可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一点不显浮华之气,有的只是端庄雅致。她的身躯依然那么精美紧凑,脸蛋依然那么端正小巧,五官依然那么典雅秀气,比之做小姑娘时多出的是一份沧桑,这沧桑蕴在她的眼神里,瞬间即勾起了我黑白照片般的怀旧情结,我想到了太阳,想到了青春,想到了那一张张年轻的脸,想到了那虽不富裕却快乐无比已做烟云散去的日子。想到了那段歌词:
  “……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此情此景,我心中说不出的怆然。
  她的神情对我的视觉产生的冲击力是强烈的。如果说她被关在留置室那个铁笼子里时我看她那一眼只是把她还原成当年的小姑娘把她认出来的话,这会儿我却有了梦幻般的感觉,似曾相识,是过去的无数春梦里的一景了。她脸上的线条非常生动,让我想起了法国作家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玛格丽特。
  江琳琳远笔如飞,在材料纸上写下一行字推到我面前,我垂目一看:
  钟立秋,你死定了,就死在她手上了。
  我白了琳琳一眼,在心里狠狠骂了声娘。
  香香扫了我一眼,那一瞬间她怔住了,嘴唇翕动着欲言又止,就在眼中沁出泪水的霎那,她把头低了下去。
  香香,没错,你是香香。我有点言不由衷了。
  是,我是刘香香,警官。她仍然低着头,可我看到两滴泪打在她的裘皮大衣上,那皮毛不沾水,极快地滑落了。
   香香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猛然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会飞的眼泪。
  她从衣兜里掏出块白色的手帕抹去脸上的泪,嘴角竟挂了一丝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意:
  认识,你是钟立秋,钟警官。我还知道我是谁,我是刘香香,你是座上宾,我是阶下囚。是这样吗秋子?
  哦哦,香香,亏你还记得我是秋子。
  呵呵,那怎么会忘?我还记得我们一起捉迷藏的事呢,呵呵,还有……哈哈哈哈……我只是不知道你怎么就做了警察,而我怎么又成了你审讯的犯人,这真是,哈哈哈哈……她狂放地笑着,眼泪却似堵不住的泉水向外汩汩流淌。
  香香你……!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语调轻缓地说:香香你别这样笑,你……笑得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
  哦,那我对不起了警官。她看我一眼,又瞟了下我身边的琳琳,你们问吧,我老实交代就是。
  琳琳又在刷刷地写字,我看到她写的是: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对付不了她了。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你的失败是因为你先天不足。
  我突然间恼怒异常——或者叫做恼羞成怒更确切些,我一把抓过琳琳写字的那张纸狠狠地攥成团儿,低着头咬牙切齿地骂:混蛋!
  琳琳愤愤地把头扭向一边,香香略带惊讶地看着我,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的手机又响起来,是老局长的声音:立秋,一定要快,争取下午下班前把她拘起来,案情重大,明白吗?
  我第一次对老局长大吼:不明白,我快不了!说完很响地把我那两折的摩托罗拉手机扣上了。
  铃声又响起来,我赌气不接,可那铃声和我较上劲了,不屈不挠不紧不慢地响着。
  我没好气地打开电话说:还有什么指示,请说!
  冲谁发火呢老钟?我是钟奎。
  哦哦,儿子。
  恩。你咋那么大火气?气大伤身是你说的不?告诉你,我和妈妈坐今晚的火车回去,后天早晨七点到站,有空去接一下哦,别和鬼迷心窍似的!
  你……!还没等我说完那边电话就扣了,这个小混蛋!
  我把电话拍在桌上,狠搓了几下额头,然后痴痴地望定香香说:
  香香,让我们叙叙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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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48:26 | 显示全部楼层
11

  我梦游般站起身离开那张被称为审讯台的桌子朝香香踱去,江琳琳表情怪异地搬起我的椅子跟在我身后,这小姑娘的机灵劲我真没得说。
  我接过椅子放在香香身侧和她的椅子呈90度角后坐下来。我想和她促膝长谈,一点虚情假意都没有,看着她那双戴着铮亮手铐的纤细的手,我很有一种把它攥在手心里的冲动,我甚至就要那么做了,香香却用它捂住自己的脸极压抑地哭起来,哭得双肩巨抖。
  这种哭泣很有感染力,不仅我觉得鼻头发酸眼睛发潮,我看到江琳琳的眼圈也红红的。
  等到她的哭声渐渐低落,我说,香香,说说你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吧。
  香香泪眼婆挲地看着我,一声不吭。我被她盯得喉头发紧,忙掏出棵烟点上。
  香香说,秋子,我能给你唱首歌吗?小声唱。
  哦?唱歌。我的耳边立刻响起十多年前她那首荡气回肠的《兰花花》。
  我几乎没用思索就说:唱吧香香。
  她依旧望着我,没有唱歌前的任何征兆,只是嘴唇轻启,宛如泉水般清澈的歌声就流淌出来:
  
  哦,童年,难忘的童年
  你使我深深怀念
  怀念妈妈推着小摇蓝
  怀念幼时戏耍的小伙伴
  怀念风雨中老师为我打伞
  春风轻轻吹过校园
  啊,童年的幻想正在实现……
  
  这歌声对我的冲击是穿透性的,它使我沿着时光隧道逆行,我的眼前一片奇幻的朦胧,瞬间便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生存空间,比歌词中表达的更丰富的童年场景雪片般向我扑来,我已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双颊冰凉,那是我的泪在流。
  人总是有弱点的,怀旧会使我忘情,可我总会被一些莫名的原因,比如一首歌,一幅画,一个举动,一声叹息等等引发我强烈的怀旧情结。
  这是我的弱点,这一时刻我已忘了我是谁,江琳琳是谁,刘香香是谁。
  我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江琳琳把一方散发着清香气的手帕递到我的面前,我如梦初醒,怔然起身。
  我没接琳琳的手帕,转过身去用手掌抹掉脸上的泪重新注视着刘香香。
  我告诫自己,多少年过去了,眼前的刘香香已不是和我一起捉迷藏时的黄毛小丫头,也不是被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抱着她乱啃时的青春女孩了,她是个心智早已成熟的女人,再也不会因我看了一眼她那朵花儿而哭叫着怕怀孕了,她是一个重大犯罪嫌疑人,而我是一个受命对她进行审查的警官。
  我得找到感觉,我得审时度势,在内心情感和残酷的现实间找一条夹缝穿行,以求得我心理上的平衡。不然我不仅救不了她,还会把我自己搭进去。我不仅仅是我自己,别的我都可以无所顾忌,可我不能不顾忌我是那个叫钟奎的孩子的父亲,我的生死荣辱会对他刚刚开始的人生产生巨大影响。
  票据诈骗案我曾经办过,经验告诉我这种案子要想做成,肯定有一个强有力的关系网在起作用,不然受害单位是不会轻易把价值数百万元的货物发出去的。这个关系人是个关键,一般情况他不可能知道诈骗内情,如果知道了那就是共同犯罪,这种人往往有着很显著的身份或很便利的条件,他不可能眼睁睁自己往火坑里跳,从这点上说他也是个受骗者。可这案子的得逞,他的客观作用是巨大的,说白一点,这个关系人就象一个保人,能让受害方坚信对方不会使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人肯定是个既得利益者。
  从法理上讲,诈骗犯罪在主观方面必须是故意,没有过失诈骗一说。也就是说,我的审讯工作必须弄明白嫌疑人刘香香是否知道这票据是假的,这是她有罪无罪的分水岭。
  对刘香香执行刑事拘留是在所难免的,她可以说她不知道这汇票是假的,实际她可能真不知道这汇票是假的,但她必须说明白她为什么不知道,她不知道的理由能否成立。如果知道而故作不知的难度相当大,她面临的是一级公安机关,况且这机关里有我这样的经验丰富思维缜密的办案人。
  目前的情况是,不管她知不知道都得拘留她慢慢审查,因为她用来买走大宗货物的汇票是假的,这是不容置辩的事实。
  想到这层,我就开门见山地说:
  香香,让我们谈谈你目前这事吧。
  她轻声说:好的,你开始审问吧。
  她口气中突出了那个“审”字。我忽略了这个细节,问道:
  你用来购买弘扬公司铝锭的那八百万元面值的银行承兑汇票是哪儿来的?
  是从海南一个叫王海的老板手中拿到的,他出资金,我做生意,利润五五分成,我们有合同,现在你们手中。
  哦,他凭什么把面值这么大的汇票放心给你?你们常做这样的生意?
  我给了他二十万元保证金。我是经朋友介绍后第一次和他做这生意的。
  我说香香你这话让人难以置信,二十万和八百万太不成比例了。
  她声音不高却非常清晰地说: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事实就是这样的。
  好的,我姑且存疑。我再问你,这张汇票是假的你知道吗,假得挺高明,俗称克隆票。
  我不知道,也许就因为它假得太高明了。
  我还是存疑。说说是谁介绍你去弘扬公司做这笔生意的吧。
  她看我一眼,低下头去不语。
  我说刘香香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可不是你的个人隐私,它与本案有关。再说这个问题你似乎没必要隐瞒,你不说,受害单位的人也会说的。
  是的,我说。是徐婷介绍我去的。
  哦,我想知道徐婷的父亲是谁?
  这也与本案有关?
  当然。
  她是徐映川的女儿。
  哦?哪个徐映川?
  她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下,就是你们局的政委徐映川。
  哦哦,好嘛,这老狗日的!我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声。
  你们很熟悉?我不动声色地问。
  我和徐婷熟悉。我下海经商已近十年,她也开了家公司,是我商场上的朋友。
  很好。把你做这笔生意的经过如实详细地叙述一下。
  刘香香开始供述,口气很平静,江琳琳在刷刷地记录。
  琳琳记完后我拿过来只扫了一眼,这份材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有了它就可以对刘香香执行刑事拘留。
  我下意识地在桌上顿着那几页纸,对刘香香说:先谈到这儿吧香香,看来你得好好考虑下你的处境了。
  说完我对琳琳使了个眼色,琳琳找人把刘香香带回了留置室。我坐在椅子上,巨大的疲倦感把我罩得密不透风,我突然非常厌倦,厌倦我曾钟爱无比的这份行当。
  琳琳悄悄走进来,知趣地坐在我身边默不做声。
  我对琳琳说,琳琳你说的对,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很累,看来我是得死在她手上了。
  琳琳说,恩,她美丽得惊人,和她一比俺就成了丑小鸭了。
  我说扯什么呢琳琳,我是说她的供词不好取,你感觉她说的是实话吗?她会不知道那汇票是假的?
  琳琳说你别逗俺玩了,你会感觉不出她说得话的真假?审她之前还是你让俺看的她销售那批铝锭的合同,高价买进低价卖出,哪儿有这么做生意的,她肯定知道那汇票是假的。
  我说是啊,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可是你等着看吧,她会用无数理由说明她不知道那票是假票的,仅从现象和逻辑上推论是不行的,我们需要证据,没有她的口供我们就很难获取证据。
  你要是拿不下她的口供就没人拿得下了我想。关键看你是否愿意办这事。
  我长叹一声,别把你老叔想那么神了琳琳,我不是万能钥匙。
  是啊,这样一个美人谁舍得把她送上刑场呢?就是追回赃物她恐怕也要把牢底坐穿了。
  我说琳琳你别和个真正小孩子似的胡说八道,你可是正经八本的公安干警。
  恩,我这也就是跟你说说。说真的,我一点也不能把她和一名罪犯联系在一起。她,她真的是太美了,是美,不仅仅是漂亮。你坐在她身边时她哭得好凄惨,我都被她感染了,觉得她是那么无助。
  她唱的那首歌叫《童年》吗?唱得真好啊,太动情了。
  是,那首歌的名字是叫《童年》,是一部老电影里的插曲,那电影的名字我忘了,可那首歌我记忆犹新。我和你说过的,她很会唱歌,嗓音又天生的清甜柔美。
  我第一次见你流泪。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琳琳,我大概有三十年没在人面前流泪了,从记事起我就是那种有泪往肚里流的主。可今天不知怎么了,是想起了太多的往事吧,没笑话我吗琳琳?
  没,你流泪的样子很让人震撼,也许那才是真实的你。
  我说也许吧琳琳,我有时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玩艺呢。我说过,她几乎就是我生存的一种精神支柱,因为——我曾两次目睹了她那朵花儿,一次是浑沌少年时,一次是狂荡无知的青年期。
  花儿?你看了她的花儿?什么花儿?
  我怔了下醒过神来,说:行了小丫头片子,说了你也不懂。走,咱们去给老局长汇报一下,看来从今天晚上起她就要在看守所度过了。
  我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玻璃我又看到了外面飘飞的雪花,还看到精子的头在窗上一闪而过,我突然间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我****妈呀,这雪咋还不停?!
  我知道我冤枉那洁白的雪花了,瑞雪呀,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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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49:35 | 显示全部楼层
12
  
  局会议室里除了局长和精子外,政委徐映川也在,这点我料到了,“危难之处显身手”是他的特点。
  看到我和江琳琳,徐映川一脸慈祥眉开眼笑,嘴中连说,辛苦辛苦,二位辛苦了啊。
  我微笑着说政委你好,领导更辛苦,呵呵。
  哈哈哈哈,徐映川笑得非常真挚,绝对不是皮笑肉不笑,笑完后他非常亲切地说:
  小钟啊,你总是很幽默的嘛。
  我说哪儿啊政委,我这是闲得嘴痒,犯贫呢哈。
  呵呵,年轻人嘛,活泼点好,不然到了我们这岁数,想贫都贫不起来了,就你们这现代化的语言我们也没处打捞嘛。看来以后还得和你们年轻人多接触,学点新东西,不然真的要落伍了。说着转向我们局长:你说是不是啊老冯?
  冯局长对徐映川礼节性地一笑,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材料看起来。
  感觉怎么样啊小钟?这个刘香香是不是个诈骗犯?徐映川把桌上的一盒中华烟扔给我,书归正传了。
  我说是这样的政委,这个案子吧,目前正在审理中。第一份材料正在冯局手上呢。
  哦,哈哈,谈谈你的感觉嘛。
  冯局长也只是极快地扫了眼那份材料,转手递给徐映川说:不管她说什么,这事是她办的,先拘了再说,我们需要时间,需要保证审讯条件。
  呵呵,老冯啊,你是局长,业务上的事你拍板就行嘛。徐映川说着,把材料放在桌上,真的就没看。
  精子象只老鼠似地悄没声地窜过去拿起材料站在徐映川的身后看。
  我说,我现在还没感觉呢政委。
  哦?哈哈。徐映川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沉重下来:我今天才知道,刘香香这笔生意居然是我家婷婷给牵的线,这孩子真是糊涂啊,应该先弄个真假嘛。
  精子接上话说:这也难免,政委。婷婷怎么会想到那汇票是假的?她们是好朋友嘛。另外,从这份材料上看,刘香香也不知道这票是假的,搞不好她们都是受骗者。
  徐映川转身白了精子一眼:说这话为时尚早嘛小周,还得看案子审的情况,是不是啊小钟?
  我说是啊,现在我什么都说不上来,只知道是刘香香拿了张假票买走了货。
  恩,客观一些好,一定要实事求是嘛。我在这里向老冯和你们所有办案人员表个态,一定要秉公执法,不管案子牵扯到谁,一查到底,一查到底。
  冯局笑笑说,那是,这是起码的原则。
  我沉吟了一下,拿出根中华烟点上吸了口说:正好啊政委,刚才我向冯局要求回避,冯局没答应,现在你们两位主要领导都在,我再要求一遍:我申请回避。因为这个刘香香是我的朋友,严格说,我曾经和她谈过恋爱。
  哦?冯局和徐映川都发一声询问,精子两眼睁得溜圆,只有江琳琳没有反应。
  你们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冯局问。
  十七年前。
  中间还有过来往吗?
  那倒没有。
  哦。冯局出了口气,看着徐映川说:这没有回避的必要,你说呢徐政委?
  啊?哈哈,是的是的,这没有回避的必要。我看这样吧,让小周和小钟一起担任主审,书记员还是江琳琳怎样?
  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这只老狐狸!
  冯局说:徐政委,小周是大队长,应该让他担任这个案子的总指挥。事情有许多,现在代理副大队长朴得水正带一帮人在外面追赃,消息得时刻勾通,还有许多查证工作和追捕工作也要协调。比如刘香香供述这张假票是从海南一个叫王海的人那儿来的,我们就得去找这个人,得有个总指挥统筹安排。
  哈哈哈,老冯啊,这个重任可是非你莫属。小周指挥这么大的案子还嫩着呢,是不是啊小周?
  精子连忙附合,那是那是,我还嫩着呢,得好好跟局长学习。
  徐映川又打个哈哈说:这样吧,让小周挂名副总指挥兼突审组组长,主要成员是小钟和江琳琳,朴得水担任查证和追捕组组长,人员可以根据工作量随时调整,怎么样?马上开始工作吧老冯?这么点事我看就不要召开党委会了吧?
  几个党委成员,包括精子在内都是徐映川扶植起来的,这个老流氓。
  我突然想起驴蛋来,在心里对他说,蛋儿你们那帮子算什么流氓,真正的流氓在这呢。
  冯局的脸一会白一会红,最后咽了口唾沫说,好吧,就这样了。
  我在心里狠狠骂了声流氓和可怜虫,流氓是骂的徐映川一伙,可怜虫骂的是冯局。
  看来老冯是别指望在徐映川手中翻出跟头去了,这里面有一定的历史原因。他们都是八十年代的军转干部,一起分配到这个公安分局来的。徐做科长时冯做副科长,冯做了科长徐就成了副局长,徐做局长冯才做的副局长。后来不知上面动了哪根筋,让冯做了局长徐做了政委。按常理这行政一把手的权力要超过做党务工作的政委了,可实际上徐映川一直牢握着权柄,这里面就有了人的个性问题了。
  老冯为人古板,只知道一心一意干工作,上上下下的人情关系根本不知道打点。老徐和他截然相反,正经工作一点不干,等老徐干完了他就跑上峰那里去汇报,还抽空子慰问下出力的干警,碰上心有灵犀的就成了他的铁杆随从,比如精子之流,很快就得了重用。
  朴得水这个农民的儿子有次喝酒时和我说的很真诚,他说:学聪明点吧兄弟,老冯干工作确实让人佩服,可他累死自己都不偿命,累死他的手下人还知道偿命?看看跟着老徐干的那些人,咱心里能不冰冰凉吗?
  说实话我觉得朴得水的话不无道理,看着一个个正经业务狗屁不通只知道阿谀奉承弄奸使坏的人得了或大或小的好处,这心里能不犯堵?可我的毛病在于我不如朴得水聪明,朴的愤懑指向是老冯,嫌他不会弄权不会体贴下属,而我的愤懑指向却是老徐,觉得这人没有正义任人唯亲。
  朴得水一语道破天机:你能力太强了兄弟,你和他们顶顶撞撞的能过,他们一般不会怎么着你,只是利用你干活。我们就不行了,我们保不准在工作上出点小岔子,那可就是把柄,一点小把柄我们就别想往好处混了。
  实际还是个性格问题,性格决定人的命运可谓真理。而性格形成的因素又相当复杂,比如成长环境,比如学识能力,家庭影响等等。形成得复杂改造起来肯定复杂,不然就不会有“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江山易改秉性难”还有“狗改不了吃屎”一类的说道了。
  我和徐映川的性格冲突在我考入本局伊始就产生了,回头看看事情很小也很简单,似乎没必要发生却没能避免,结果就滚雪球似的恶性循环,以至要影响我这一生了,这就是性格,是命运。
  如果把强者的概念定义为:不仅能有效地把握自己的命运而且能对他人的命运施以影响的人。那么从本局目前的情况看,徐映川是最大的强者,他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当然包括我。
  才考入公安局的我把这个机关看得很圣洁,用一种理想化的思维处理日常事务。当时我在治安科担任内勤,接受电话询问和群众来访我一律讲普通话,我觉得这样有利于勾通和树立机关形象。
  那天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时,当时任科长的老冯想伸手接却被一个同事喊出去了,我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刚把听筒放到耳旁那边就大咧咧地问了声:
  谁呀?
  我用普通话回答:南城公安分局治安科,有事请讲。
  我问你是谁?!
  对方的口气显然已很不耐烦。说实话,一是我没听出对方是谁,二是我觉得这口气是对我的不尊重,就对着来了句:
  您找谁?有什么事?请讲。
  你!我是徐映川,你是不是治安科的人?是谁?!
  我这才知道那边是分管刑警治安工作的副局长。
  我依然用普通话说:
  哦,对不起,徐副局长,没听出你的声音。我是钟立秋。
  钟立秋?怎么撇腔拉调的?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放下电话我就往徐映川的办公室走去,短短的路上我只有一个念头:我没做错什么。
  我敲了下门听到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
  你在电话里搞什么阴阳怪调?
  我说,没有啊徐副局长,我讲的是普通话。
  普通话?谁告诉你接电话要用普通话?
  我说没人告诉我,是我觉得普通话更利于和外界勾通。
  哈哈?你蛮有思想的嘛小钟,这么说是我错了?
  我没说你错了,徐副局长。也没觉得我做的有什么地方不对。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对我的称呼也蛮有意思,你在提醒我只是个副职吗?
  我说我没有那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称呼你更准确些。
  徐映川就立刻堆满一脸的笑:
  很好很好,年轻人很认真嘛,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员最讲认真,哈哈。看来我得向你学习呢年轻人。好了,今天明显是我的做法不对嘛,向你道歉了小钟同志。哈哈,去吧去吧。
  也是活该我他****倒霉,这事后不久,上级机关就发出了树政府形象,文明办公,办公要讲普通话的通知。传达这文件时,我发现坐在主席台上的徐映川时常瞟坐在前排的我一眼,嘴角叼一丝冷冷的笑。
  当时我还真认识到了,我和这领导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从那后徐映川对我就没了好印象,无论我多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什么好事也没我的份了。说了,他当时是我们这口的分管领导。
  印象,真他****,多少好孩子死在所谓的印象手上?
  再后来我就真栽在敬爱的徐政委手里了,那是因为他安排我和刘军强去云南出差时发生的一件事。
  刘军强就是那个喝醉了酒在夜总会把小姐的奶头咬出血来被抓后又被徐映川拿一万元公款保出来的小无赖,他有个好爹——本市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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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50: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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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2000年的春末夏初,也就是刚发生了刘军强咬小姐奶头的事后不久,那小子不仅没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摇身一变成了中共预备党员。
  这事把我的情绪弄得非常低落,我觉得只要有徐映川这个老王八蛋当道我这种人是真没法混了,我开始不露声色地消极怠工,表示我无声的抗议。
  徐映川和老冯肯定都看出了这点,只是他们都没找我谈话。他们都知道我生性倔犟还伶牙俐齿,搞不好会被我反驳回去下不了台。
  可以说是一种怀柔政策吧,我得到了一件美差。开始老冯找我时是这样说的:立秋,你准备一下,明天到云南出趟差,你可以从你的案审中队物色个人和你同去,任务很简单,去当地银行把通达公司被调包的现金支票取款人的录像资料取回来就行,给你十天时间,把事情做的周全些。我已联系好了通达公司,让他们跟着个财务副科长,费用由他们出。
  看着老冯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我心中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知道这事对老冯来说办起来并不是很容易的,这基本等于用辖区内受害单位的款子公费旅游。这种事徐映川办的多了,他和受害单位似乎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老冯不行,不是受害单位不情愿,而是老冯自己心理上就很难承受,一个树叶子掉下来怕砸了头的老实人。
  我心存感激地对老冯点点头,一年到头工作连个节假日都没有,一般出差都是些兔子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这好象也是刑事犯罪的特点,人穷难免志短。眼下这个机会很难得,我太想去看看四季如春花海般的昆明了,太想去看看风花雪月并存的大理了,苍山洱海蝴蝶泉,这名子就那么富有诗意,让我想起阿诗玛五朵金花啥的,这能把我心搅得酸酸的甜,还有象水晶和鲜花揉在一起的丽江,还有带着原始气息的西双版纳……想想我都会心荡神驰,何况我还能犒劳一下跟我干的小兄弟,的确是件很美的事。
  我对老冯说,放心吧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老冯和我说完没多久又返了回来,说立秋把你身份证给我吧,我让他们去买机票。另一个人你就别考虑了,徐政委另有安排。
  哦?他安排的谁?
  是刘军强吧。
  什么?那小无赖能干什么?
  老冯说立秋,我说了这任务很简单,你就当没他那么个人算了,将就点吧立秋。
  看着老冯一脸难色,我只能说好吧局长,我明白了。
  一上飞机刘军强就掏出根烟点上了,一空姐过来礼貌地制止他,他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旁边的我如坐针毡,恨不能把这小子从飞机眩窗上扔下去,要不然我自己跳下去也行。
  我连忙把他手中的烟拿下来熄掉放到垃圾袋里,对空姐说,对不起,忙你的吧小姐。
  局里好多人说刘军强有精神病,原因就是他的行为表情不正常。他的身份是治安警却不去治安科上班,整天在局办公室蹭来蹭去,局里共十几辆轿车,他看上了哪辆开哪辆,有时竟数日不归,回来后还往徐映川的手中大把地塞各种发票收据让他签字报销,这是其一,其二是只要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孩他就流着口水瞅人家,眼球变得红红的,还用手揉搓自己裆里那物什。用江琳琳的话说,我一看到刘军强那张脸就想吐,这人是不是和他们说的似的有精神病啊?
  我说他是有精神病,不过不是那种常规精神病。他这病只有一味药能治,那就是让他的老子负疚辞职解甲归田。
  飞机起飞后刘军强一会上厕所一会站起来在通道上遛哒,引得空姐不解地注目。为了让他安稳点我说军强你坐好,给你来点笑话听。
  然后我就小声给他讲:
  有位挣了几个钱的包工头到桑拿房去找小姐,还对老板说要个处女,只要是处女,钱多钱少他不在乎。这下把老板给难为了一下,因为从桑拿房里找处女几乎就和坐这波音飞机上月球那么难。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送上门的钱跑了是不是?这老板灵机一动,把一个才做了两天的小姐找来。对包工头说她就是处女。没成想那个包工头经验丰富,一看一做就烦了,提上裤子对小姐吼:就你这样的敢冒充处女?差点没把俺的俩蛋儿给诓进去!那小姐赶紧解释:先生先生你别发火,我虽然不是处女,可我才做了两天,怎么也得算个副处吧?
  刘军强咧着大嘴笑,连说好玩好玩,老钟你真有两下子,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我看了眼通达公司那个财务副科长老栾,见他也呵呵地乐,只不过乐得很有意味,他显然听明白了那个故事的意思。
  我说好吧,再讲一个。
  有位秘书陪着他的处长出差,在列车的软卧里和两个外宾相遇了,一个是希腊人,一个是法国人。这俩老外也爱出风头谝个富啥的。先是那个希腊人拿出盒大包装的精美雪茄烟每人分了一根,然后打开车窗把剩余的扔了出去,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在我们希腊,这个不稀罕的!法国人见状一点也不示弱,他拿出一大瓶上好的XO给每人倒了一小杯后也扔了出去,说:在我们法国,这个不稀罕的!看着人家的举动,咱们中国的那个处长和个没事人似的,只是贪婪地一边吸着希腊雪茄,一边品着法国XO,满脸的艳羡。秘书觉得很屈辱,他****这老外也太猖狂了,竟敢在我国土上摆臭谱?想着,他突然双臂一较力提起那处长顺窗扔了出去,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地说:
  ********洋鬼子,在我们中国,这个不稀罕的!
  刘军强和那个栾副科长笑得直用脑袋抵前面的椅背,几个靠得近的旅客也面露笑容,好奇地打量我们。
  
  事情办得很顺利,没用三天我就把那证据取全了,我们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痛痛快快地饱览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了。
  那个栾副科长三十多岁,戴一副无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我们在昆明一家叫做月亮船的宾馆里开了两个标准间,本来是我单独住一间,他和刘军强住一间,可第一天刘军强就把姓于的给撵出来和我同住了。这两间房子一墙之隔,当晚我俩就听到了刘军强和小姐免费提供的淫声浪语,那边的床头把我们之间的墙壁撞得嗵嗵响。
  那老栾挺风趣,他说:咋回事啊钟队,俺咋听着雷雨交加的要闹地震呢?
  我说谁知道啊,也许就地震了呢,不过你别怕,这地震死人也不是死一个两个的,有权有势的不怕你怕啥?呵呵。
  那倒也是。不过这个整法不是存心让我俩难过嘛,听那小子整的,象头公牛,我俩也叫个来?
  我说老栾你少扯淡,你就洁身自好吧。再说了,君子好色也得取之有道嘛。嫖娼,听听这词还有他****性欲吗?
  老栾嘿嘿笑了笑,用毛毯蒙住头在床上夸张地翻腾。
  办完公事的那天下午,栾副科长在房间里吭吭吃吃地对我说:钟队,你们那个刘少爷向我要了两万块钱去,说到时给我发票充账,可今天给我的净是些乱七八糟连个公章也没有的收据,这,这我回去没法交差啊。
  我说那你干嘛给他钱?
  他说,来的时候我们经理有交代,让我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特别是那个年轻人,说他老爸是市里的领导。说花个三两万的没事,只要有正式发票就好。
  象是给老栾的话做注脚,隔壁又传来女孩子高一声低一声的浪叫和刘军强困兽似的呜呜声,墙也嗵嗵地响起来。
  我哑然失笑,他奶奶的,这发票是不好开。又愤愤地骂了句:没白没黑地捣故,这都他****什么破事啊!
  我说老栾这事我帮不了你,你也知道这孩子来头不小,你看着办吧,不行你就对你经理如实汇报好了,到时我给你作证。
  老栾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做声了。这家伙也不易,我想。
  晚饭就在宾馆里吃的。刘军强把当地名吃点了满满一桌子,足够十个人用。老栾讪笑着不做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行了军强,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他两眼一翻说,你吃不了我带回去喂狗。
  你!我刚想说你吃不了我拧下你脑袋灌你狗肚里去,想了想忍住了,俗话说好脚不踩臭狗屎,老栾不做声,关我什么事?也不是花我的钱。
  然后是点酒。刘军强跑到吧台上看了阵子回来对服务小姐说要那瓶吧,他指的是吧台上方正中一个奇型怪状的瓶子,帖子上没有一个中国字。
  服务小姐愣了一下,说:先生,那瓶酒是极品马爹利,价格是一万七千元。
  知道知道,就要那瓶。
  我看到老栾的脸黄了。
  我想我那会儿是真生气了,话里也带了刺,我说:刘军强你不是开玩笑吧,说句不好听的话,那酒是人喝的吗?
  刘军强嘿嘿笑着说:钟立秋!你拐着弯子骂人别认为老子听不出来,在飞机上你就骂领导!告诉你,早就给你记下账了!说着冲小姐喊:少废话,上酒!
  老栾站起身来对着刘军强作揖,刘警官,刘警官,换瓶别的吧,那个也也太贵了,回去我没法交差啊!
  刘军强说你交不交差关我屁事?!小姐你听到没?上酒!小姐连忙巅巅地去了。
  老栾急得眼泪汪汪的,他两腿哆嗦着说:刘警官,刘少爷,你要非喝那酒不可,俺俺就给你跪下了!
  本来我就被这小畜牲一通抢白气得难忍,好小子,真是坏种一个啊,我把听来的故事讲给他听,他竟不动声色地记了我的黑账!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的忍耐力已近极限,我蹭地站起身指着他说:
  刘军强,这次出差是我负责,现在我告诉你,这酒不能要!
  刘军强坐在那里眯着眼说:
  哟嗬?谁的裤裆破了把你给露出来了啊?钟立秋!你他****算什么玩艺啊,你知道这官咋当吗?
  长这么大从没人这般辱骂过我,因为我赚不出来。可我还想再忍一步,我转到刘军强身边说:别让我再听到你骂我第二声!
  刘军强也站起身来,一脸痞相地看着我说:啊呀呀,你这**站起来还和个人似的嘛!
  我没再想别的,一个耳光抡了过去,然后踏上一步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托住他的下巴,太有扭断他那根脖子的冲动了。这时老栾真的就跪下了,抱着我的腿。
  那小子在我的控制下一声不吭,眼睛盯着我已满是惊恐,这个小无赖看来真没遇到过我这么不要命的主。
  我松开他,顺手拉起老栾说,你把这饭钱结了,然后去订飞机票,越早越好,咱们回去!
  然后我看着刘军强说:小子,我告诉你,刚才要不是老栾抱住了我的腿,你这会儿就死了知道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着,回去之前你要是还有什么坏点子可千万别使出来,不然我随时可以弄死你个小狗日的!
  那小畜牲一边揉着被我耳光打肿的脸一边说:我老实了,我老实了,钟哥。
  我说你也别叫我钟哥,我担不起,你叫我钟立秋就行。
  好吧,全听你的。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回到局里的,回去后我就把工作和这事一并向老冯做了如实汇报。
  冯局长看着我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再后来就是徐映川就我动手打了刘军强一事召开了党委会,让我写出书面经过和检查,再然后就是组成了一个由精子领头的调查组,人五人六地对这事的当事人一一进行询问,甚至又去了趟云南找那酒店的人了解情况,一行五六人,据说刘军强那小无赖也在内,不过坐的不是一班飞机。
  处理决定下来时天已大热,事情成了这样的:钟立秋同志在出差期间生活奢侈,不但不听劝阻还动手殴打同事,致使刘军强同志牙龈出血,面部软组织挫伤,为严肃纪律教育本人,故给钟立秋同志行政警告处分并免去其刑警大队案审中队长职务。
  我看着那份决定眼睛里几近出血,盯着徐映川那张油光光的脸提出要看看当事人的证明材料,他非常轻松地笑笑,把材料扔给了我。
  我拿过那本装订得很整齐的薄薄的卷宗,急切地翻找着那个栾副科长和酒店服务员的材料,我知道刘军强肯定会反咬一口,那个根本用不着看。
  看着那两份材料我如同被扔进了冰窖,酒店服务员的证词是已忘记了具体怎么回事,只记的是为了一瓶高档酒而引起的;而那姓栾的证词把事情正好反了过来,成了我要酒刘不同意我就动手打了他。
  有签名有指印,铁证如山。
  小钟啊。徐映川看着我的表情说话了:小钟啊,年轻人火气大缺乏判断力,犯点小错误是难免的嘛,接受教训就好。再说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我们做领导的心里对你还是有数的嘛,你的业务能力很强,这是有目共睹的嘛,要戒骄戒躁好好干,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嘛,啊?你今后的道路还很长……
  没等他说完我就赶紧起身离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真把他那颗肉乎乎的脑袋扭下来。
  我晕头胀脑地来到通达公司那位栾副科长的办公室,把他一个人堵在了屋里。
  看到我后,姓栾的就从他那柔软的坐椅上溜到地上跪在我面前了,他的腿是软。
  我看着他,一时竟找不出话说。
  姓栾的哭得涕泪横流,只一个劲地说: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我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象看甩在地上的一滩鼻涕那样看了他片刻就转身离去了。
  走出通达公司,在车来人往一片喧哮的公路边我觉得被抽了筋骨那般乏力,便蹲了下去,强忍了半天我没忍住,两颗大大的泪珠滴落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我的一切幻想和热情都随着那两滴泪被炽光极快地烘干了。我突然想起了美国福特公司世界名人艾柯卡那句著名的话来:我们的血是贫贱的,而福特家族的血却永远是高贵的。
  ……
  这是由徐映川策划,精子操刀给我的飘忽一剑,它已经阻塞了我的仕途。那时我万念灰了九千九,只想找个钟爱的女性做情人打发我过剩的精力。
  情人没找到,刘香香却用这样一副面孔跑到了我面前。眼下又是徐映川策划,由精子监督审讯这个既是我的初恋情人又很可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刘香香,这一关我怎么过?我能看得清眼前的一切吗?
  去他****吧,走到哪步说哪步,是死是活diao朝 上,好汉子还真叫尿给憋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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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51: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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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琳琳很麻利地把刑拘手续填好了,冯局表情凝重地在呈批表上签了字。
  精子挺着小鸡胸脯把那手续递给我,居高临下地说:去吧老钟,去给那女人宣布一下,然后把她送去看守所,要小心,注意安全不用我提示你吧?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想起了“人来疯”这个词,真是越守着人越来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把表情做割下许久的猪头状接过手续对江琳琳示意了下来到留置室。
  刘香香靠墙站在那个铁笼子里低头沉思,看来真象我要求她的那样在认真考虑自己目前的处境了。
  她表情木然地听我给她宣布完了拘留决定,伸出手在拘留证上签了字后幽幽地说:
  秋子,我求你件事。
  我点点头,示意她说。
  给我找件普通的女式棉衣好吗?拜托了。说着眼圈已经发红。
  我看了眼她身上的裘皮大衣,觉得穿那衣服进看守所确实是不伦不类,就点了点头,觉得这点小忙我能帮她,也应该帮她。
  我对江琳琳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找苏娟一件棉衣给她。
  江琳琳跟了出来,在走廊上问我:你要去拿苏姐的棉衣?
  我说是啊。
  琳琳拉住我的衣袖说,算了,让她穿我这件吧。省得苏姐想多了。
  我感激地看着琳琳,见四周没人,伸手在她脸蛋上轻拍了下说,谢你了小丫头,真乖。还是我回去拿吧,让她穿你的恐怕想多了的人更多。说完我笑了下,骑上我的摩托车往家走。
  路途近,五六分钟后我就到了家。我打开衣橱找出件苏娟的鸭绒衣用塑料袋装好,准备离开时想起在网上认识的那个女孩上午打电话说给我寄了张照片,就启动电脑打开邮箱。
  看到那个站在春光花丛中微笑的白衣女性时我疑心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白皙的皮肤,生动的面部线条,精巧的五官,这使我好一阵瞠然。
  我眯着眼睛对着电脑屏幕前凑后撤地看了两分钟,大为感慨:象,太象了!这个大雪纷飞的春节是在闹鬼吗?
  我疑虑重重地关了电脑回到局里。
  我让琳琳把刘香香从铁笼里放出来除下手铐把那件鸭绒衣递给她。
  香香当着我们的面把衣服换了下来,她前后抚摸着那件鸭绒衣,脸上竟绽出一丝笑容:
  是……你夫人的吗?呵呵,比我给自己买的还合适。
  我没笑,看着香香在心里说:香香,那媳妇我就是照着你这款型找的。也许当时并没清晰地想到你,起码有两个大原则我没放弃,那就是小巧玲珑的身段和线条生动的小脸型,我对丰乳肥臀面如满月有一种近乎天生的抵触。
  刘香香把她那件裘皮大衣叠好塞进我带去的塑料袋里,看着旁边桌上那个女式挎包说,能把我那本和笔给我用一下吗?
  江琳琳从包里把她的本子和笔拿出来,她凑到桌前在本上写了两行字,然后小心地把那页纸撕下来递给我说:
  如果允许的话请把这件大衣和其他与案子无关的我的私人用品交给她好吗?
  我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写了个地址姓名还有两个电话号码,我的心跳明显加快,掏出裤兜里的一张纸条对了下,不错,一位数都不差!
  真他****无巧不成书,我迷迷瞪瞪地觉得我眼前的境遇象极了传奇小说中的情节。
  她是你什么人?
  我的表妹,姨家表妹。
  她是你在本地最近的亲戚?
  是的。
  是这样的刘香香,对你执行刑事拘留后还有一份给被拘留人家属的通知书,给她行吗?
  行,就是给她。
  我说那好,咱们走吧。
  在看守所办完交接手续,那个三十多岁的女看守一脸惊愕目不转睛地看着香香,香香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尽管觉得有些虚伪,我还是说了句:
  多保重吧……你。
  香香没做声,眼含泪水跟着女看守走向通往监室的甬道,我盯着那个穿着我妻子浅色鸭绒衣的背影,直到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在局里吃完晚饭又和冯局精子他们分析了下案情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在车棚里我刚想发动摩托车,琳琳叫住我问:
  苏姐没问衣服的事吗?
  我说没呢,要问也得后天早上才问。
  那是怎么回事?
  我笑笑说他带钟奎旅游去了,后天早上回。说完我对琳琳招了下手,发动起摩托车走了。琳琳的家离我们约十公里,在我们局有一小套单身宿舍,隔墙就是,她今晚就住那儿了,不用我送她。
  我慢慢地驾着车,心和空中的雪花一样纷乱。
  
  到家后我泡了杯茶,开始往浴盆里放热水。
  家中的电话铃响起,我关了水龙头把电话接起来。
  是我。
  哦,琳琳,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呀,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嫌老叔心里不乱?
  知道你乱才想和你谈谈的。
  好了丫头,听到你的问候我就不乱了。早点睡吧,明天好多事,不光要提审还得通知刘香香那个表妹。
  知道。可我现在你家门口,让我睡雪地里吗?
  我说哦哦,你个傻妞咋还神出鬼没的啊,等我给你开门。
  打开门见琳琳果然在单元门口站着。我连忙把她让进屋,抽下毛巾为她掸去身上的雪,小姑娘脸儿冻得象只红苹果。
  我说你这不是添乱吗丫头,过会儿我还得送你回去。她说谁要你送,俺自己能来就能自己走。
  我说你行,你牛那个,呵呵。说着我把给自己泡的那杯茶端给她:喝点水暖和暖和,这是我的杯子,不会嫌你老叔脏吧?我没艾滋病,想得没得上,在咱们这地儿想得那病得有资格,起码得和徐映川精子那爷俩似的吧,嘿嘿。
  琳琳捧着杯子坐到沙发上看着我说:刚不忙了你就贫,精……精子是谁?
  我哈哈一笑说,是周通那王八蛋。我给他的爱称,你不能叫,姑娘家家的说那俩字不文雅,呵呵。
  哟,你还知道有文雅一词啊?
  那是那是,我文雅起来能气死濮存昕那厮,丫的还号称少妇偶像呢,屁呀,是不是比你老叔差远了啊?
  琳琳扑吃笑出声来,说:是啊,他不如你能吹牛。
  我说嘿嘿,不吹白不吹,反正不上税。
  琳琳突然很沉重地叹了口气,有点痴痴迷迷地说:老哥你挺招人疼的,去年因为刘军强那事受了那么大委屈可我没见你皱一下眉头,啥时见你都是嬉皮笑脸地贫,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感觉,快乐。你和苏姐在一起时也这样吗?她可真有富气。可我知道你心里并不快乐,想到这层俺心里就痛痛的。
  我说丫头你别小孩子说大人话吓唬我,你要这样想麻烦可就大了,你不知道你老叔坏着呢,花心,喜欢勾引女孩儿。
  可你不喜欢俺。
  我说你别胡说啊丫头,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别惹我。
  是,你拿俺当你的小妹妹喜欢。
  恩,聪明丫头。
  琳琳一脸认真,她说:你实话告诉俺,你对俺真的一点别的想法没有?是不是……俺长得不漂亮?
  我说丫头你又胡说,谁不知道你在学校那会儿是校花?你漂亮着呢,又漂亮又单纯,极品女孩一个。
  别净说好听的,你告诉俺,你对俺有别的想法没?
  我说琳琳你这不是逼着老哥我出丑嘛。告诉你,我对你有想法,那想法还很强烈,不仅是看到你时想亲近你,就是想起你时也有亲近你的冲动。明白不?
  琳琳拿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发颤,茶水从杯口里溢了出来。她说:真的?俺不信。
  我说我没说假话琳琳。想归想,事情可不能乱来,你是我的小同事,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我不能毁你青春懂吗?
  恩,苏姐也是个文文静静的好姐姐,俺不知你们的内情,从表面上看你们挺好的,俺,俺也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可俺……心里咋就老放不下你呢?
  我说:琳琳,这感情上的事,还有人本性上的事我也是说不清楚,记得上午我告诉过你的。我只能对你说,我非常喜欢你,我一个人的时候也曾对你的身体想入非非,可我不会那么做,这样说并不是标榜我是柳下惠再生。我永远承认我是花心的,我喜欢所有漂亮文静的女子,在这点上我可谓欲壑难填,因为难填,我索性就不急于填了,最起码不能乱填。生活的内容很多,我们顾忌的事情也很多,我们不能为了这个欲望毁掉一些不该毁掉的东西。我说的你明白吗琳琳。
  她说,恩,也不是很明白。
  我笑了:你不明白就对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哈哈。既然不明白那只有跟着感觉走了小丫头,要是感觉背叛了我们,我们只有认了。
  你越说越悬乎了。
  呵呵,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越说我自己也越糊涂了。
  你是不是依然爱着那个刘香香?
  我说这又是个难题啊丫头。你也看到了,那个刘香香美丽得惊人,按我刚才的说法我肯定会喜欢她,何况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你们曾经恋到什么程度?能……告诉我吗?
  我想了下说,琳琳,还记得我今天告诉你说我曾两度见过她那朵花儿吗?和你实说吧,我把女孩儿的私处看做是一朵花儿。强调一点,见过,我只是见过而已,懂吗?
  哦,我好象懂了。那我们明天怎么审她?
  我说过我不是那种工于心计擅长策划的人,我只会见山开洞遇河搭桥。局里既然让精子负责主审,我们就先看他怎么表现。我只保留一个大原则:不与事实强扭,歪曲了事实不但给任何一方带不来好处,事实早晚会大白于天下,那么正反两方面的报应也就接踵而至了。你信吗琳琳?我深信不移。
  恩,我也信。尊重事实,这或许也就是我们的信仰了。
  我忍不住在抚摸了下琳琳的头,好孩子,说得真好。不知你想过没有,转了这么大个圈儿,我们实际上崇尚的就是四个字:实事求是。呵呵,这可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呀!记得有句流传多年的话吗?经是好经,可惜被有些小和尚们给他****念歪了!
  琳琳看着我。实事求是地说她眼中流露出的是敬佩和爱慕。
  看着她,我象个话痨,继续滔滔不绝:
  琳琳,再把话题扯到感觉上来。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个老大哥,为什么?无论是在金钱还是在地位上,我没有帮过好象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实际你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和我在一起你会感到快乐,在我的言谈和行为中你获得了一种精神上的愉悦,是你从别人那里或另外的事情上得不到的愉悦,从这点上讲你这个女孩子就不算俗。用过去老人家的话说,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比之那些只追求物质富有的女孩你上了档次了琳琳。这就是感觉,我对你有感觉,你对我也有感觉。记住我的话琳琳,真正美好的感情总是互动的,比如你想我时我肯定也在想你。我这样说绝没排除人的外部条件,比如你是个漂亮女孩,而我有着挺拔的身躯和端正的五官。
  琳琳,我感觉我们目前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感情上都得摸着石头过河。因为我们不是学会了生活后才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就好比我们没有学会游泳就被人扔到了水中,我们不能眼睁睁地被淹没是吗?那我们就得扑腾,不管动作好不好看,我们都得奋力扑腾。开始这是本能使然,后来我们就掌握了一定的水性,我们的动作就会慢慢熟练起来优雅起来,不管栽多少跟斗呛多少口水,只要我们学会审时度势别丧失信心自甘沉沦,我想最终我们会到达彼岸的。
  琳琳伸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身体竭力往我这边靠,可她靠不过来,我们之间隔了一个茶几。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琳琳,现在我感觉你该回去了,听话,我送你。
  
  送走琳琳回来后我把自己泡到浴盆里,全身放松半睡半醒之间,包括苏娟在内的四个女性的影子在我眼前时而交替时而重叠着出现,最终那朵花儿又影影绰绰地在我脑海中摇曳,我老想看得真切点,可无论如何做不到。
  琳琳小姑娘,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一个和香香一样让你吃惊的美丽女性,你能想到她和你的花心大哥有着那么一层堪称微妙的关系么?
  我真我……到底算个什么玩艺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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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后我拉开窗帘,碧空如洗。早起的人们在外面扫雪,伴着嘴中呵出的热气,话语隔窗依稀传来,大人小孩看上去都其乐融融。
  我匆忙洗漱完毕往局里去,路上大约和二十几人点头微笑互道过年好。这是中国人一大特点,好不好的都得说好。好好,过年好过年好,心里说好个D哇,乱着呢烦着呢操蛋着呢。
  
  来到局里得知朴得水传回个大概对谁来说都算是好消息的信儿:弘扬公司发出的那批价值八百万元的铝锭在T省一家货运码头发现,已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全部查封,一块都没少。
  我暗出了口长气,刘香香的脑袋应该算是保住了。
  刑拘后24小时之内必须有一次例行的提审,主要内容是告知嫌疑人有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服务的权力。
  精子守着老冯又开始摆谱,说这点小事我就不亲自去了,你和琳琳把这事办办就行了。
  我说:那也好,你抽空把亚洲金融危机还有伊拉克和美利坚合众国那点积怨给处理一下,顺便把全球性的水资源紧张问题给解决了吧,我们走了。
  
  琳琳的白眼球有些发红,昨夜显然没睡好,上了切诺基坐我身边后还用塑料袋捏着个小笼包子猫似地啃。
  看她那副小样我玩心又起,逗她说:琳琳昨天晚上一定做春梦了,俩眼珠子和糖葫芦球似的,嘿嘿,比粉红色的回忆还红。
  琳琳乜斜着我,突然把嘴边的包子猛塞到我的嘴里,一边使劲往里塞一边恨恨地说,叫你贫叫你贫!
  我两手握着方向盘,躲没处躲藏没处藏,索性张大嘴巴接纳了那大半个包子,并隔着塑料袋咬住了她的食指。
  琳琳夸张地大呼小叫,好在雪后的路上车辆行人都极少。
  我松开她的手指把那包子咽下去说:琳琳真是好孩子,知道老叔没吃早点,可惜是素的,就一块肉你还不让吃,真是小气。
  琳琳把被我咬过的手指放在唇边佯吹着说:看着点吧钟立秋,我这辈子和你没完。
  我说:乖乖,多亏老叔昨天晚上意志坚定,没把你怎么着,不然还真叫你给赖着了,嘿嘿。
  琳琳伸手欲戳我软肋,我赶紧说,别别,琳琳我开着车呢,你想和老叔同归于尽啊?
  你还怕死啊?稀罕。
  那是那是,别看活的不怎么样可还没活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何况身边还坐着你这么个靓妞,说啥也不能死。
  我扭头看她一眼,见小丫头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冲动,很想探究一下这女孩的身体奥秘。
  我笑了一下问,琳琳,我要是问了你不该问的话你会和老哥翻脸不?
  琳琳说:哼,看你那一脸坏笑就知道你问不出什么好话来。
  小丫头是聪明啊,那就不问了。
  想问啥?你说。
  不问了不问了。
  问嘛,俺让你问,俺不和你翻脸就是了。
  啊哈?真的呀?
  真的真的。
  说话算数?
  算数,你快问嘛。
  你多大了?
  24了呀,就这个?你少装糊涂,俺和你说过好几次了。
  恩,好象是。琳琳你说实话,有过性经验没?说完我瞟了她一眼,她的脸果然红了。
  哼,这才是你要问的话吧?
  我说:嘿嘿。
  嘿你的头啊,俺没有。
  笨笨,老哥我十二岁就知道女孩子是咋回事了。
  天呀,你是真知道吹牛不上税啊,那会儿你不是还尿尿和泥巴玩吗?
  我说你不信呀,我第一次见女孩的私处并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就是十二岁,骗你变小狗啦。
  呵呵,变小狗好,俺喜欢,俺家的小狗叫兰尼,等俺回家给它改名叫秋子,叫阿钟也行,嘿嘿。
  我说丫头小心我把你屁屁揍成四片的。
  能的你吧,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啦。
  我说丫头说真的,你连嘴也没和男生亲过吗?
  你笑话俺?告诉你,俺可不是没人亲,俺是没让他们亲。有次,有次比俺高一级的一个男生想亲俺来着,俺没让,他,他都急哭了。
  哈哈哈哈,我开怀大笑起来。
  笑什么啊你!你不信?
  我连忙说我信我信,我是笑那男生忒可怜了啊。对了琳琳,想想我亲你两次了吧,去年审完那个强奸犯我是亲了你的腮,昨天在办公室里我好象亲了你额头一下吧?你咋就那么老实地等着啊?呵呵。
  去去,和你这么坏的有几个?也是怪,被你亲时俺怎么就没觉得害怕或者不好意思呢?俺知道了,是你能倚老卖老,让俺感觉和俺小时候老爸亲俺似的。
  哦?真的和你小时老爸亲你的感觉一样?再想想看,有没不一样的地方?
  去你的。琳琳嗔了声,身体却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无声地笑笑,专心致志地开车。
  你说你十二岁就见了女孩儿的……那儿,就是见的那个刘香香吗,是的,你说过的。你曾两次见过她。第二次时你们多大了?
  我二十,她十九。
  哦,你个挨千刀的!看了人家以后就拉倒了吗?
  是啊,她那时已合家调到山西去了。看完了就没下文了,那时我们太小了,要是现在……呵呵。
  现在怎么样?
  嘿嘿。
  你就坏吧你,说一半留一半的。不过你也是够能掰的,你说女孩那地方象,象花儿?
  恩哼。
  去,俺没见过。不过俺觉得女孩的乳房挺美。
  恩,挺美挺美,挺了才美。说着我又想笑,忍了忍,但笑意还是写在了脸上。
  你又坏笑,想啥了?
  想起一句古诗。
  哪句?
  呵呵,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吗?我想起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诗。
  去去,你真流氓。
  恩,改天让流氓老哥看看你,描述给你听好不?
  坏啊你!琳琳一边嗔着一边用女孩那种小花拳捶打我的肩头。
  我说:我还是耍耍嘴皮子啦,还没看你就打,要是看了你非咬不可。
  俺现在就想咬你,俺说的是实话。
  我似乎看到了小姑娘那一脸的迷朦。
  琳琳,要是有一天我真把你给那个了,你就非嫁给我不可是吗?
  那当然。
  哦,招不得招不得!我一点离开苏娟的理由也没有,要真弄炸了,钟奎那小子非把我送上道德法庭不可,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我说:好了琳琳,老叔不惹你了,你是个清纯的好女孩。
  别哄俺,你不惹俺,俺还惹你来。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想找个情人?除了那种关系别的什么也不牵扯的那种?
  我说,所以你不合适呢丫头。
  恩,也不一定,等俺想明白了再说吧,等俺三十岁的时候。
  呵呵,琳琳,别想那么长远了,有合适的棒小伙就正经恋爱吧,别上我的当,更不能上徐映川那老狗日的当。
  
  一个晚上过去,刘香香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那令人揪心的忧郁也愈发深刻起来。
  琳琳到了提审室伏首就写,例行讯问,按套路来就行了。
  我点着一根烟,一时也无语,只盯着香香的脸看,回想着琳琳上份材料中记的刘香香的简历。
  1988年结婚,1991年离婚,1992年注册了一家经贸有限公司,自己出任总经理。
  看似很简单。
  没用十分钟琳琳就把那材料整好了,签字捺印。
  我看了下表,时间尚早就问了句:
  香香,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离婚吗?
  香香身子一振,我的话显然触到了她的敏感处。
  好吧,我对你说说。其实你不问我也会找机会和你说说的。说着,她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纹,很蔑视,很讥讽的那种。
  秋子,你对我说实话,我在你们男人眼中……她有所顾忌地看了琳琳一眼,继续说:我在你们男人眼中算不算漂亮?
  还没等我说话,琳琳就接上话了:
  那还用说?刘香香你长得太漂亮了,不,简直就是美丽!我都替你难过,你,你怎么会走上这条道!你这样子不该出现在看守所里的!
  刘香香看着琳琳笑,笑得很沧桑。她说:谢谢你了小姑娘,能允许我叫你小姑娘吗?
  当然,一码归一码,你现在可以这么叫。
  谢谢。小姑娘你长得也很美丽,可我要告诉你的是,红颜多薄命,那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刘香香面带一丝笑,真的象姐姐和妹妹谈心那样和琳琳说了下去:
  我是二十三岁那年嫁的人,嫁了一个比我大六岁的男人,我们那的人都说他是个人物,他是七七年恢复高考时的第一批本科生,那时已在我们矿区所在镇做了三年镇长,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呢。他看上了我的漂亮,就托人说媒,我爸妈乐坏了,上赶着就把我嫁了过去,呵呵,这就成全了一桩郎才女貌的婚姻。
  满打满算他对我的热情维持了也不到一年。他很会看风头,结婚一年他就放着镇长不干了,承包了镇上的一家机械加工厂,上手不到一年就发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说他在外面养了不下十个女人,我听了觉得好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再后来就被我在家中撞见了,事实告诉我,传说是真的。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那个和他偷情的女孩一点不漂亮,还带着一脸蠢相。呵呵,不怕你们笑话,我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见全了那些和他相好的女孩,我敢说没一个比我漂亮的。是这些女孩有其他过人之处吗?藏在黑夜里的我不知道,能拿出来见人的我一点没发现。
  于是我就想,男人很贱,老掉牙的说法了,男人没个好东西。
  她这才把目光投向我:我说的对吗秋子?不过你好象是个例外,那年……呵呵,那时你还小,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好孩子了吧?
  我想起了在车上和琳琳说的那半截话,竟有点汗颜。
  我说香香你还是不要把男人都一杆子打死的好。
  呵呵,钟立秋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下海十年来我见的男人多了,从一般的商场小混混到省部级身份的我都见过,我有资格也有义务告诉眼前这个小妹妹:男人没个好东西!
  我觉得再让她说下去,男人连内裤也没得穿了,就说:香香你说多了,今天就到这儿了。
  呵呵,你说了算秋子。她哂笑着看我一眼,又转过去对琳琳说:记住我的话啊小姑娘,男人没个好东西,他会象蚊子那样吸你的血,你要是倒了霉出了事他还不会帮你,绝不会帮你!
  琳琳在直着眼睛发愣,我连忙招呼女看守把刘香香带了回去。
  往回走的时候刘香香还一步一回头地看我和琳琳,对我俩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琳琳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象打量一个陌生人。刚才在车上我还雄心壮志冲云天,觉得要是能让我乘上航天飞机我能把月宫里的嫦娥给拐下来,可这会儿我感觉自己象个露着两扇排骨只穿了件破花裤衩子的叫化子站在琳琳面前了。
  没想到我一句话引来这么多不利索,本来想多了解点她的情况,这下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操,这女人要都和她似的,我还花个D啊我。
  我没好气地对琳琳说:丫头片子你瞪着俩眼瞅啥?不认识了咋的?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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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52: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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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我学着精子的口气对琳琳说,通知被拘留人家属这点小事我就不亲自出面了,打个电话叫她来,你办办就是了。
琳琳撇着薄薄的嘴唇发一声“切”音,说:让你那初恋情人一席话说没情绪了?
我说:是啊,那女同胞说得多好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就是说起码有俩,就是我和我们家钟奎啦,嘿嘿。
琳琳白我一眼,拿了刘香香留的那纸条转过身去拨电话。
放下电话后琳琳先是愣了一两秒钟,然后看着我大惊小怪地说:哇噻,这女的说话真好听,慢悠悠的和唱歌似的哦!老钟你没听见可是亏大了,亏大了耶!
我在心里一笑,说:琳琳你啥时候学的哇噻哇噻的啊,姑娘家家的你文雅点行不?
哇噻怎么了,好多女孩子这么说。
那是她们无知,不知道这俩字是从哪演变来的,这俩字的祖宗是那句著名的粗口:我操!
去去,就你懂得多!什么话到你嘴里非变味不可。
琳琳,你别说这句粗口的表意功能特强,你只要变化下口气再配上不同的表情,它就可以表示愤怒、惊喜、感叹、遗憾、惋惜、敬佩、轻蔑、讥讽等情绪,甚至可以表示同情之意。相反,它的本意“我要性交”倒是被淹没了,充满智慧的中华民族啊,从这点小词上就可见一斑呢。
说着我就为琳琳逐一演示,比如愤怒是这样,比如轻蔑是这样,再比如遗憾是这样……
琳琳开始还略带戒备地看着我,等我连说带比划起来,这女孩笑得捂着肚子直叫妈。最后她抹着笑出的泪说:
服了服了,老钟俺是真服你了。
我说丫头你踩着鼻子上脸了啊,敢叫我老钟?
叫你老钟怎么了?老钟老钟老钟!
我说:老钟就老钟吧,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哎,琳琳,闲着也是闲着,给你讲个笑话听吧?
什么笑话?带彩的俺可不听。
不听拉倒,俺也歇歇。说着我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分钟不到琳琳就沉不住气了:不讲彩笑话你就不会说话了吗?你说点什么嘛老钟,俺闷得慌了。
我睁开眼说:嘿嘿,那我就说了啊。
恩。
从前吧,有个情窦初开的……算了算了不说了,忘了你还是个处女了。
什么呀你!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俺身上来了?去你的……对了老钟,你说男人是不是对处女看得特别重啊?
是,那叫做性命攸关啊。
为什么?
恩,这个这个,比如穿袜子,你是愿意穿崭新柔软散发着清香的呢,还是愿意穿被人穿过的又臭又硬能自个儿站在地上的那种?哈哈哈,再比如那纯净水桶里没水了咱又渴得难受,你是愿意用只干干净净的新壶烧点水喝呢,还是愿意用一只曾盛过淤泥的洗脚盆来烧?嘿嘿,不用我替你选择吧?
啊呸,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是,我要是一吐一堆象牙还干这破警察?早开工艺品厂发大财了我,呵呵。
琳琳突然静下来,过了会挺严肃地说:钟立秋,俺要是找不上男朋友就是你这鬼闹的。
我赶紧说:别呀琳琳,你可千万别在你的同龄人中找我这样的主,我这是诸事不得意闲出毛病来了,正经奋发向上的年轻人哪有我这么浑的?一板一眼的那才是好孩子。真的,好多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真不是个东西呢。
我一边和琳琳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胡侃,一边支愣着耳朵听走廊上的动静,先是影影绰绰地听到有人问答,继而由远到近响起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笃笃声,就站起身来对琳琳说:估计来了个美女,我得到里面躲躲,你知道我意志不坚,见了美女失态就不妙了,拜托了琳琳,你把那手续给办办。
说完我就进到套间里关上门,站在窗侧透过立式百叶窗帘的缝隙往外瞅。
一看之下我差点笑出声来,我看到琳琳一脸惶惑地看向门口,和初见刘香香时一样,那嘴张得能钻进只大老鼠去。这丫头真不幸,这两天遭劫呢这是。
黎静进入了我的视线。她长发披肩,穿一件长及脚踝的藏蓝色风衣,项中系一条白色轻纱,身体和面部的线条凹凸有致,带有一种充满动感的流畅,比之照片上的她更多了几分鲜活之气。我看到她不卑不亢地向琳琳询问了句什么,琳琳这才缓过神来请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出示了那张通知书。
黎静拿着那玩艺看了会,又向琳琳问了句什么,然后在上面签了字。琳琳起身拿出那件裘皮大衣及刘香香的一些私人用品交给她,并让她打了收到条。
黎静向琳琳点点头,露出一丝浅笑,然后转身离去。
我连忙推门出来,一股若隐若现却经久不散的香气刺激着我的嗅觉器官,使我想到了躺在浴盆里和她通电话时的情景,我无法想象这个美丽清秀的年轻女子在我语言的煽动下呻吟抽泣以至忘情嚎啕的那情那景,可我分明感到一股热流在我的下腹流动,竟是一种久违的强烈的冲动感。我在想象她那朵花儿,那会是怎样绚丽的一朵?一种比饥渴时想饮食更强烈的欲望充斥了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这使我的神情可能起了相应的变化。
琳琳蹭过来伸手在我的眼前比划,语调夸张地说:
嗨,醒醒醒醒,老钟老钟你醒醒啊!
我真的如同梦游,一把抓住琳琳的手把她拽进套间踢上门说:
丫头你这会儿千万别惹我,老钟正难过着呢,当心我吃了你!说着我鬼使神差地拥她入怀用身体紧紧贴住她。
琳琳肯定感到了我身体那部位的抵顶,她哦了一声脸色绯红,闭着眼在我怀中扭动,平坦的小腹便摩擦了我那处凸起。
哦哦,我觉得自己象支绷在弦上的箭那样欲穿透什么,忘情地深吻住她的唇,腾出右手隔着羊绒衫搭在她左侧的乳房上。女孩的乳房小巧结实富有弹性,我的手象只怪兽贪婪地在上面揉搓,我的手象皲裂的土地,焦渴得激昂。
琳琳发出哭泣般的呻吟,这声音使我如梦方醒,我轻柔却不可抗拒地把她扶坐在我的椅子上,看着她的脸不住地喘着粗气。
琳琳愣怔怔地看了我会,垫着胳膊把脸伏到我的桌上,双肩如风中树叶般抖动。
琳琳,我……有权力对你说声……对不起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又瘪又哑,一点底气没有。
琳琳不语,仍在抽泣。
我说:琳琳你千万别哭,这里不是地方,求你了琳琳。
琳琳确是个乖女孩,双肩抖动的幅度立刻小了许多。不大一会,她抬起头抹干脸上的泪,看着我平静地说: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是我愿意的,老钟。
哦,可爱的琳琳!我在心中由衷地发一声喊,深深的自责罩住了我的身心,使我变得萎顿不堪。
同时,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黎静那撩我心魄的声音,她说我是魔鬼,我是魔鬼吗?你才是魔鬼呢黎静,我无法抗拒你对我诱惑你而产生的反应,如果你的声音使我陷入了欲望的深渊,而你在我眼前的出现则使我变成了个甘愿赴汤蹈火的殉难者。我豁出去了,非采了你那朵花儿不可,不白活一回啊。
我学着基督教徒的样子在胸前划着十字:
上帝啊,宽恕我这个罪人吧。
琳琳瞪着眼睛看着我,象看动物园里才引进的那头棕熊。

我来到做为临时指挥部的局会议室,看到精子正在老冯面前比比划划运筹帷幄,就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从他和徐映川那老狗联手害我背了处分后我落下个病,一开会我就想睡觉,特别是带队伍树形象那类的会,特别是这俩道貌岸然的家伙讲话时,不管困不困,两分钟内我准能坐在那里打呼噜。
这会儿看着精子在冯局面前滔滔不绝地往外喷着查扣截留,突审取证,顺线落实等等那些他永远也不明就里的术语,我的困意又上来了。我先是失聪,世界变得万籁俱寂;后是眼前的景象严重变形,精子的嘴由横向变成了竖向的,在那里一开一合……我的脑海中渐渐幻化出一头发情的母牛,又层递特写出那母牛的生殖器,直至那俗称牛B的东西与精子那张竖着的嘴合二为一。
我深深地打一哈欠,对冯局说:我的审讯习惯是在夜间进行,现在我想回去睡点觉了。
老冯说行,那就放在夜间审。又对着精子说:你呢,要不要也回去睡一觉?
精子败兴地说:我不困我不困。接着问我:几点审?你不能改改你那习惯吗,我是副总指挥,白天好多事呢。
我说:对不起周副总,我改不了。白天问人我思维凝滞说话结巴。不行你看换换人是怎的?再不然你们先去审?
精子说算了算了,那就晚上审。几点?
零点,届时我来局里。说完我起身出了会议室,找到琳琳告诉她回去睡觉。
琳琳问:你现在去哪儿?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儿琳琳,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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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54: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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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后的天蓝得死寂,空气清新如洗。
  被大雪憋了几天的人们开始衣着光鲜地走亲访友,手里大提溜小包的,出租车司机一个个双目炯炯,象才得了手的贼。
  极目远望,琼树银花,雪景至美。
  齐鲁大地是个出硬汉子的地方,古往今来多少豪杰?也许当代著名作家莫言说得更准确些,这块土地上的人最英雄最好汉最能喝酒最王八蛋。我庆幸我生存在这空间里,这里有我的一隅,我走到哪儿就有个和我身体等同的空间是我的,是我的一方热土。这方热土眼下正被冰封着,可还是一方热土。
  我身边很多人都知道,只要我醒着,又不和具体人说具体的话做具体的事,我的大脑就不停的思维。这种思维是非逻辑性的,是触景生情,已往的日子化做一幅幅声光色俱全的画面纷至沓来,搅得我百感交集。这会使我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比如骑着摩托车漫无目的走在路上的我。我的耳边还经常莫名其妙地响起些老歌,每一首老歌的旋律都会把我带回唱那首歌的年代。
  
  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森林无边,我爱你群山巍峨……
  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您的光辉思想永远照我心。
  蒙山高,沂水长,军民心向共产党。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亮晶晶,红小兵送水上油井,上油井。
  不打青棵酒呀,不打酥油茶呀,也不献哈达,唱上一首心中的歌儿献给亲人金珠玛。
  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人民警察的身影披着星光浴着晨露。我们维护着祖国的尊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哪部影片上的国民党匪徒在扯着破锣嗓子冲被捕的地下工作者叫嚣:你上了共产党的当了!
  反动派是他****反动。
  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意志不可丢。
  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
  革命者是大无畏,掷地有声呐。
  姑娘的心儿,姑娘的心儿,展翅飞翔。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简单通俗的句子,明丽流畅的旋律,透出的是多么醉人的橄榄枝的清韵和玫瑰的浪漫啊。
  
  我已骑着摩托车驶出了十五公里,一点也没意识到我来到了这里,群岭革命公墓。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墓园里的确是这么副景象。
  我放好车子,沿没有清扫掉积雪的小路拾级而上,在碑林中找到我要找的那一座,拂去碑顶的雪。
  墓志铭除了生猝年代和简要生平外,还有较醒目的一句:从生到死,他们的路没到尽头。
  这句话是我拟的,长眠在这的,是我的爸妈。他们和日本人和国民党死掐了半生,又辛苦劳作了半生,三年前他们相继来到这里。
  我四处张望了下,整个陵园好象就我一个活人,我就坐在洁净厚实的雪地上哭了。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
  叫着爸妈很孤儿很孤儿地呜呜地哭。
  我知道不少人都孩子似地哭过。比如看《周恩来》《焦裕禄》等影片时,人们在暗光下压抑着可还是哭得稀哩哗啦一塌糊涂,走出影院却不敢正眼相互对视,那神情不象才看完一部感人至深的电影而象是才走出和情人的幽会场所。
  
  哭够了,我从爸妈墓上捧起雪往脸上一通猛搓,我想我的脸一定是红光闪闪热气腾腾了,就给爸妈深鞠三个躬,顺原路回返。
  我爸我妈都死了,悲哀。更悲哀的是,我还没死。
  我没死就是还活着,胳膊腿儿脑袋瓜儿挺全地活着,那我还得按我的活法活着,也只能按我的活法活着。
  不知道是谁的悲哀。也许是和我有关联的所有人的,可能我做不出什么好事来了。
  
  翻起手腕看了下表已近下午两点,这才想起午饭我还没吃,就骑车来到路边一家号称正宗的兰州拉面馆,这地儿我多次来过,饭菜质量卫生条件都还好。
  我点了一碗面两个小菜一瓶啤酒,身材和铁拐李身上背的那个葫芦似的女招待问我要吃粗的还是细的,我感到这几天的心情和不小心吃了屎也差不到哪儿去,就粗声粗气地说,不管粗的细的你拉来就行。
  那“葫芦”白我一眼一声不吭地去了,一会就给我端上了那俩小菜一瓶酒。
  我嘴中嚼着一段红油腐竹,一杯啤酒还没下肚就见驴蛋那辆捷达停在了门口,车牌号是16888。驴蛋多次说过上这副牌照他额外花了三千多给车管部门的人送礼。每次说驴蛋都骂:老子当初也是公安系统的人嘛,你说这帮王八蛋有多黑。我说活该,你要上1**44的牌子还用花这钱吗,8和4有什么鸟区别啊,简直就是精神病。
  驴蛋下了车,后面还跟着个走路象麻雀那样一跳一跳的女孩。他进了门就旁若无人地冲我喊:
  你个鸟人有病啊?到处找不到你,手机也不开!大过年的你跑这吃什么鸟拉面!要不是看你摩托车放门口还以为你小子变成烟冒了呢!
  我没动声色,继续把杯中酒喝完,然后从腰间摸出手机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驴蛋拖开张椅子坐我桌边后才发现身后跟进的那个女孩,他皱了下眉头,从包里抽出张百元钞递给她说,愿上哪玩上哪玩去吧,我这有事。
  那女孩不满地瞪着驴蛋,扯过那张钞票后又一跳一跳地出去了。
  我觉得好笑,说:驴蛋你真他妈好一头种驴啊,小媳妇才娶了几天?你又弄个麻雀玩儿!
  驴蛋说:你懂个鸟,女人一成媳妇就没劲了,不管多小。得,不和你扯这没用的。走,我领你找个地方说点事。
  我说什么鸟事这么急?我午饭还没开始吃呢。
  驴蛋向桌上扫了一眼:这什么鸟饭,走,我领你去吃巴西烤肉。
  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出门前没忘甩出张票子给那“葫芦”:不用找了。
  “葫芦”攥着那张钞票激动地两眼水汪汪的和要撒尿似的。
  坐到驴蛋的车里我说:蛋儿你先别开车,告诉我什么事儿。
  驴蛋没听我的,点火挂档加油一气呵成,车子噌地冲了出去。
  我缓缓地说:驴蛋你也不是不了解兄弟们的脾气,告诉你,我这两天挺烦。你把车停下把话说清,不然……
  我一把挑开车门:我从这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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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55: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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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蛋一脚踩死刹车,恼怒而无奈地瞪着我。
我砰的把车门关好。这车骤然地一窜一停引来路人一片观望的目光。
驴蛋把车往路边靠了靠,然后熄了火。
说吧蛋儿,什么事。
驴蛋不做声,掏出棵烟点上气乎乎地朝着前挡风玻璃喷。

人的相遇相识相知至相互交往是一条缘份链,哪怕抽掉或者改变这链条上的任何一个环节,结果都会大相径庭。
驴蛋身上有一种我赞赏的品质,就象朴得水身上有一种我赞赏的品质一样。同样,我身上肯定有一种品质让他们两人欣赏,不然我们三个不会成为铁哥们。
我一直认为能成为哥们的很重要的一点是智商必须大致相等,有了这个前提彼此间才会有一种默契,才能相处的轻松愉快,如果对方老是和才从哪个土著里钻出来似的愣愣怔怔懵懵懂懂,不论什么事都得从猿猴变人说起就太累了。那哪儿是交朋友?分明是没罪受找个锅腔子蹲着嘛。
驴蛋和朴得水的智商应该都在我之上,最强有力的证据是他俩都比我混得好。他俩都能审时度势使自己的日子往上走,而我却人为地走了背字。
貌似鲁钝的驴蛋能果敢地辞职下海经商而且发了财与他的待人原则有关,这家伙不管见了谁都嘻嘻哈哈亲亲热热地称兄道弟,特别是路遇熟人,那表情总是和猛然认出失散了八十多年的骨肉同胞似的。人缘是种资源,驴蛋就有着这丰富的资源。
鼻直口方的朴得水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可靠感,就象他们家乡的红高粱那么纯朴本分让人不设防。他也象一棵树,似乎只是孤单单地戳在那里,而根系却在不动声色地执着地漫延,谁知与哪棵大树的根系相盘?他肯定也有这种来源于人的资源,不然以他的业务水平工作业绩不会来刑警大队代理副大队长,做了我的上司。
相形之下我在这方面就差得远了,我既不会象驴蛋那样见人叫大爷,也不会象朴得水那样隔三岔五纠合一帮参差不齐的所谓同事找个地儿醉一场,烟雾缭绕地搓一麻。我的待人原则是看上眼就把心掏给你,看不上眼你想让我和你多说句话都难。有那时间我宁可对着电脑码点我愿意码的字贴到因特网的论坛上去换回点连廉价也算不上的赞誉,满足下可怜的虚荣心。当然这是他们的说法,我的说法是那赞誉无价,我得到的是一种精神的充实。
其实我很清楚,泱泱大中华,被淹没甚至被残害的仁人志士旷世奇才多了去了,别说我这种连三脚猫功夫雕虫小技都算不上有的草木之人,岳飞怎的?司马迁又怎的?
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合。马克思同志伟大得让我五体投地,处理不好人的关系你还自命不凡个鸟啊。
我对我这俩哥们心存感激。我爸妈生病期间他俩都隔三岔五地过去探望,去的比我亲哥还勤,使我弥留之际的老父母大感欣慰。爸妈过世出殡时,驴蛋告知了他一群商场上的朋友开着各种小车在我家门前排起光闪闪的长龙,看得邻居们直吐舌头;朴得水则带着他的巡警小兄弟在太平间设起了灵堂,三天三夜供品常换香火不断,我爸妈一个走在炎热的盛夏,一个走在寒冷的隆冬,他们守在我爸****遗体边,不易啊。
我从爸妈单位的人看我的眼神中读懂了我这俩哥们给我的荣耀有多大。

我看着气嘟嘟的驴蛋突然心生愧疚,说:
蛋儿开车吧,拉我去哪儿都行。
驴蛋把抽剩的半截烟从车窗里扔出去后在我肩膀上狠拍一下驱动了车子。
不一会驴蛋就把车开到了那家巴西烤肉店,装饰豪华明亮的厅中除了我俩没有第二拨客人,背景音乐竟是电视剧《上海滩》上的主题歌:
浪奔,浪涌,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化做浩浩一片潮流……
驴蛋掏出手机打电话,他说:
得水你来吧,我找到立秋了,这小子不知为啥连午饭还没混上,我见到他时这家伙正想吃那鸟拉面呢。哈哈,我们现在巴西烤肉店,赶紧过来,咱俩教训教训这小子。
我问:得水这孙子回来了?咋不和我打个招呼?你们真……你们他****。
驴蛋的眼又瞪起来:你少吱吱歪歪的,你连手机都不开,咋和你个球蛋打招呼?
大约二十分钟后,朴得水携一身寒气跑了来,脸上挂满憨厚朴实地笑。
坐下后驴蛋冲他嚷:你小子回来后消毒了没?当心老婆闻出你身上不该有的风骚味来。
朴得水只呵呵不说话。
我接过话说:得水你去的那地方可是个沿海城市,小姐都是吃海鲜长大的,成本高。咋样?价格不便宜吧?找徐映川那厮给报了吧,哈哈。
朴得水说:操,别说找吃海鲜长大的小姐了,去了两天吃了三次地摊,没在那边拉稀就不错了。
我说不管怎么说你立了一功,就是拉稀也值了。
朴得水很得意,是啊,八百万的货一点没少。
恩,买货的那方情况怎么样?
也急了,他们已付给刘香香六十万元定金,见封了货后扯着我的袖子不让走,问我他那六十万咋办,我说咋办?你又没给我,给了谁你找谁要去啊!真是的。
取证了没?
取了,当事人的口供都录了,还有他们分几次从银行的提款凭证也复印了,刘香香向他们要的现金。可逮住刘香香后她身上只有几千块钱,她公司的银行账号和她的信用卡我都查了,没钱。
哦,是这样。我应着。想起刘香香那一购一销两份合同,销的在前购的在后,看来这刘香香手上是真的没钱了,可她懂得借鸡生蛋。那家买货的公司说起来一点也不掉包,把定金交给香香后就派了一男一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直到看着货物发出,可终还是没把钱赚到手,那六十万元血本眼看着就悬在了空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刘香香手中的六十万抛却运费装卸费和零星费用怎么也得剩个四五十万吧,哪儿去了呢?
服务人员在一道道为我们上着色香味美的巴西烤肉。这家酒店的服务很有特色,上菜的是一对对的金童玉女,男孩一手拿着串在铁叉上的肉,一手拿一铮亮的餐刀,女的一手托一木盘一手拿一精巧的捏子,来到桌前男孩用刀把肉一片片削到女孩的盘里,女孩再用捏子夹了送到我们面前放有各味调料的盘中。
驴蛋要了两瓶五粮液。我说蛋儿你摆啥鸟谱啊,都是自己兄弟用得着喝这酒?就你舌头值钱还是咋的?咋没见你把你嘴里那玩艺儿熏成五香口条卖了呢?
驴蛋说,就你**事多,你要是……
看来这小子想戳我的痛处,提我在云南揍刘军强那事,想了想又憋回去了。
他接着说:咱这不是给得水接风嘛,又是大过年的,喝吧兄弟。
喝,****,疼你不知道疼你,天天喝我也没意见!我没好气地说。
这不就结了嘛,嘿嘿。
朴得水突然说了句:美酒,可惜没有美女。那个刘香香太漂亮了!要是……
驴蛋打断他:得水你个**少乱说话,那可是秋子的初恋情人!
我和朴得水都是一惊,朴得水艳羡地看着我:乖乖!真的吗?你小子当初和她谈到啥程度了?上了没?要是没上可是太可惜了,我这辈子见的和人一样大的美女就数她了,其他都是在电影电视上见的啦。
而我惊的是驴蛋这小子耳朵够长,知道这事的就那么几个人,谁告诉他的呢?稍一思索我就明白了,也明白这小子为什么急火火地把我和朴得水找来了,而且从迹象上看,他的意图已和朴得水露过了。
我说蛋儿你是受人之托吧?说吧,我能做点什么?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驴蛋讪笑着说:你总算学聪明点了兄弟。其实事情很简单,现在不是周通负责主审吗?刘香香不是不承认吗?你就让他审去,你少认真点就行了,反正货已被得水给追回来了,你不至于非让你的初恋情人去把牢底坐穿吧?何况是那样一个美人,到时她会感激你的。
我看看朴得水,那家伙和没听见似地低着头大嚼一片牛臀肉。
我笑了下说,蛋儿,我想知道你是受谁之托。
驴蛋一听就急了:看看,说着说着你又来了!你管那么多干嘛?谁托不是一样?对你没害处就行了呗!
我又笑了下,这次笑得肯定很冷,我说:蛋儿,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这个我可以不问,你说得对,爱谁托谁托。不过……你也不是没干过公安,是不是太天真了点儿?刘香香的诈骗意图明显,恐怕中学生都分析得出,审不下来不怕市局过问?就算市局不过问,就不怕检查院的立案检查?给你说白了吧,这个案子就是零口供也得起诉,不然根本说不过去!
驴蛋看我的眼神象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他对着朴得水说:得水你看,这个鸟人是不是一点治都没了啊?你看他操的这些心!
朴得水呵呵笑着说:立秋,你是得学聪明点了。看来这书读多了是他****误人啊!说实话,我也真懒得拿着你问下来的口供东奔西跑地调查取证,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顺水人情干嘛不做?
我看着他俩说:
我说得水,看来你该好好复习下刑法了,犯罪在客观上有两种表现形式,作为和不作为,所谓渎职罪中有好多就是不作为造成的知道不?好嘛蛋儿,哥们儿没算难为我,不就是一个不作为嘛,反正查下来这突审口上有精子那厮顶着。从感情上我不想看着刘香香坐牢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我真想看看这些人是怎么让一个明摆着的重要刑事案犯逃脱法律制裁的!我是真想开开眼界呀我!
驴蛋和朴得水对视一眼,两人又叹气又摇头。朴得水说:兄弟,眼下这社会上你这样的人要是有三分之一,我朴得水绝对就是个秉公执法的好警察!呵呵,现在我也不是个坏警察,一码归一码,你说对吗立秋?
驴蛋看着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重心长说:
兄弟你记住我一句话,其实这也不是我的话,是本市政界一个老前辈说的:眼下这世道,只有你做不成的事,而没有不能做的事!
我说你俩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们不用醋溜我,也不用教育我。一条河里洗过澡,谁还不知谁那鸟啥样?我说过我早他****干够了,洋工我也磨了一年了。别说这次嫌犯是刘香香,不是她我还想磨洋工呢。嘿嘿,你们这顺水人情我领了,乐死我了呢!告诉你们,我钟立秋也不是硬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的主,我知道徐映川略施小计就足以使我翻船,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嘿嘿,不过说实话这事要不是刘香香的嫌犯我还真和他妈这老王八蛋作上了!他不是不想让这案子大白吗,我就不信我审不清楚!哥们,我是真的愤怒,我整个一愤中啊我!呵呵哥们,全当我是犯了会儿间歇性精神病吧。
说着,我端起杯中那三两三五粮液又是学着潘长江的样子直接倒入胃中。
驴蛋哈哈大笑:怪不得你小子不要好酒啊,你这喝法喝酒和喝尿根本分不出他****味来!
我顿下杯子拍着肚子说:不见得吧蛋儿,这里面有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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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太阳 穿旧衣裳 无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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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5-20 13: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19
  
  回家时天已黑透,我看到雪花又在风的舞动下在路灯的暖光中洋洋洒洒了。
  驴蛋和朴得水说怕我喝多了酒骑摩托把人家的汽车给撞坏了,就分了下工,朴得水找他的小兄弟把我的摩托骑到局里放着,驴蛋则开车把我送回了家。
  两瓶五粮液我喝了有一瓶多。平时我们三个喝酒是绝对要平分的,这次是我主动多吃多占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喝酒。
  酒后驴蛋要请我和得水去洗桑纳,说这时泡泡蒸蒸找小姐捶捶踩踩特舒服。得水嘿嘿哈哈地笑着不表态,我说洗个鸟啊,我要回家,我想老婆了。
  驴蛋说你想老婆还不是白想,苏娟不是带钟奎旅游去了吗,回来了?我说没呢,明天早上回。
  驴蛋哈哈起来:那你回去抱着苏娟的枕头蹭吗?
  我说:去你****,惹烦了我抱着你的驴头蹭。嘿嘿,反正我不去洗什么鸟桑纳,也不找什么鸟小姐。
  驴蛋说:操,你以为你是刘德华还是谢霆锋?人家小姐上赶着往你怀里钻?
  我说得得,就让小姐去钻他俩吧,再加上你和朴得水先生,号称四大钻王好不好?
  驴蛋看我态度坚决就把我送了回来,下车时我让驴蛋来我家坐坐,驴蛋说去你家坐啥,哪有枕着小姐的大腿躺着舒服?
  我说:那你就滚到你的小姐怀里去吧,那小姐要是有奶你也好顺便吃两口,省下你酒后干渴睡不着,嘿嘿。
  你这把鸟嘴!服你个鸟了行不?驴蛋嘟囔着,一加油门窜了。
  
  到家后我晕晕乎乎地把各房间的卫生清理了下。其实苏娟走之前已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我只是用抹布擦了擦这几天落在家具上的浮尘和地板上的鞋印,我不想听她回来嘟囔我把家弄得多脏多脏,那娘们好象有点洁癖。
  擦鞋印时我愣了下,我看到门厅地板上有几个淡淡的小巧的水渍鞋印,想起是昨天晚上琳琳来时留下的。哦,那个有着一对小巧结实富有弹性的乳房的清纯女孩。
  盯着鞋印我蹲在那里柔肠百结,手中的抹布竟舍不得向那鞋印抹去。我想起琳琳在夏天里赤脚穿凉鞋的情景。她和苏娟和香香一样,有一双小巧周正迷人的脚,透过白皙的皮肤隐约可见淡蓝色的静脉,趾甲上的透明油使那双脚莹亮而凝润,象一对会跳舞的精灵。
  去年夏天我正倒霉透顶对正经活路心灰意冷,只要琳琳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盯着她的脸儿和脚看。从她跟我审下那个强奸的由坤后琳琳对我的脾性象是摸了点,我知道她不会对我厌烦和恐惧,即使这样有时也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她说钟哥你再这样看俺,俺就不到你屋里来了。
  我说琳琳你的脚好漂亮,比你的脸蛋儿还漂亮。
  琳琳说你干嘛呢!从俺发现你第一次盯着俺的脸和脚看俺就回去查辞典了,品头论足是无聊男人干的事。
  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啊琳琳,你以为男人一天到晚全琢磨正事啊?别说咱小老百姓男人,就是帝王将相又怎么样?爱江山更爱美人呐,说明他们琢磨女人比琢磨国家大事的时候多,呵呵。
  ……
  琳琳的音容笑貌空气般在我周身缠绕,想起我上午拥她入怀的情景,心中惴惴的同时隐约还感到了一种欲望在涌动。
  我的大脑不可遏止地在想象琳琳那女孩的裸体,想她的皮肤一定是白皙光洁的,想她的乳房一定是俏生生紧就就的,想她的腰肢一定橡胶般给人的触觉带来快感,想她腿间那朵花儿的形状颜色光泽及用身体各部位接触那花儿时所带来的战栗感,那时琳琳娇好面容会是怎样一副情态?会泛起红潮么?会娇喘微微泪光点点么?
  我想得焦渴难耐头晕目眩,我重重地抹去地板上琳琳的鞋印,似乎要抹去我心中那头欲望怪兽。然后我扔掉抹布站起身来跑到客厅喝掉一大杯冰凉的纯净水,瘫在沙发上中了箭的公狼般发一声嚎。
  我搞不清我这是怎么了,我何以会对所有美丽的女子如此痴迷,迷得深入骨髓。这欲望发作之时我的每个细胞都鼓胀欲裂,似有千万只虫蚁在咬啮我的每一条毛细血管和痛感神经,那些瘾君子的毒瘾发作时也不过如此吧?
  我知道我这就是《圣经》上所说的,是一种原罪,可我不知道我怎样才能有效地控制这原罪不向我身边的女人身上辐射,我的小头脑听我大头脑的指挥是没错,可我不敢保证我的大头脑每时每刻都不发昏,今天上午对琳琳的行为就是一个可怕的信号。
  我趔趄着起身把浴盆里放满热水,躺进之前我破天荒地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身体,在洁白卫生瓷的映衬下,我的身形呈显出沉重的清晰。对女体的狂热挚爱使我对男体有一种天然的厌恶感,我很难正视一具男子的裸体,不管这裸体多么挺拔伟岸,特别是腹下那物什,无论是神气活现之时还是垂头丧气之际。它很实用,能给男人带来无边快意,可它真的是缺乏美感,在公共浴池里我对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体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对驴蛋他们胡拍乱抓的戏闹持强烈反对态度,我想我这这辈子是玩不了同性恋了,也不会性别倒错渴望把自己变成女人,我爱女人,爱女体带给我那无以言表的快感,那正因为我是个男人。
  我撩一把凉水泼到我肌肉发达的胸前,激凌凌地看着那水顺我微褐的皮肤下滑在我的敏感部位处汇集,我明显感到了身体的变化,那是一种骤然间的紧缩,我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地意识到,我身体的各部器官太好用了,真不知是喜是忧。
  
  做为我的妻子,我断定苏娟是深爱着我的。非常不好意思的是,我断定她爱我的原因百分之八十是我在她身体上的表现。
  恋爱时的苏娟被我略带沙哑的甜言蜜语和嘹亮高亢的豪言壮语所打动,乖乖猫咪般委身于我宽阔结实炽热的胸怀。我真的是无师自通,她的初夜之帘被我用最轻柔的动作撩开,几乎没感到丝毫的痛楚。那缘自我对她,对美好女体天生的热爱,我从她漂亮可人的小小脚丫爱起遍及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在我轻柔如水因爱意融融而准确无误内力雄劲的爱抚下,苏娟颤如风中一朵美丽的百合,啼如林间一只婉转的夜莺。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苏娟就在那样一种玄妙的感觉中面带羞红告别了她的女孩时代,成了一个女人,我的女人。
  不管是卧室还是客厅,户内还是户外,只要条件允许我就在她身上施展我的天才,我懂得适度,根据环境情况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不会让她感到哪怕是稍许的不适,在生理和心理上。我甚至可以忘却我自己,目的仅在于苏娟的快乐。我喜欢看着女人在我的撩拨下忘情的样子,就象音乐家弹奏自己生命的曲调,画家欣赏自己倾情的图画,诗人观望自己灵魂之火的跳跃。
  我没给苏娟带来一点体能浪费,婚前婚后十好几年了,她仅怀过一次孕,这次怀孕使她生下了一个男孩,我给他起名叫钟奎,这个钟奎继承了我的灵动敏感和苏娟的执着宁静,已经能活龙活现地和我作对了,他是我的至爱,而苏娟则认为那孩子是我对她的恩赐。
  我记不清我对苏娟的激情是从何时渐冷的,但绝不是因她身体的变化,如果说她的面容因岁月的侵蚀在慢慢变老的话,她的身体十多年来基本没什么变化,依然美好。
  女人是敏感的,苏娟多次在我怀中流泪,泣诉着对我的爱恋和依赖,我会轻柔地爱抚她,捏着她尖尖的小鼻子宽慰她,可她看我的眼神依旧是悲凉的。她说:立秋,你的心花了,再也不会完整地属于我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可直至眼下,我没有第二个实质上属于我的女人。
  我只能说:我的心是花了,花的错乱纷呈莫名其妙,苏娟你就将就点吧,也许男人都这样,也许男人必须这样,我也糊涂着呢。
  我只能说:苏娟,我会尽力对你好的,尽力象你疼我那样疼你,我永远不会主动离开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没忘。可我也许会在某一时段忘记一个丈夫的责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
  
  浸在浴盆中的我感到水温有些变凉,就扭开热水阀加热水,这时看到了我放在面盆上的手机,便摸过来,略一思忖,按下了一组号码。
  钟哥!
  对方显然记住了我的号码,接起电话就热切地叫着。
  是我,黎静,静儿。我的眼前立即出现了那个俏丽女子的镜像。
  钟哥。那边又叫了一声,声音低了很多。
  在听呢,静儿。
  你的生意顺吗?今晚有空给我电话了?
  哦,不顺,很不顺。你……还好吗静儿?
  不好,我很不好。我的表姐出事了,她一直是我的偶像,美丽坚强,可她……竟然涉嫌诈骗被南成区公安局给拘留了,钟哥!
  我听到她在低声哭泣,我突然想这个外表有些冷艳的女子为何如此爱哭,我有必要问吗?我问那么多干嘛?
  哦,静儿,这事很让人惋惜。别太伤心,做你能做的事,别担你担不了的心好吗?
  恩,我知道。钟哥,你在公安方面有熟人吗?能帮忙打听下情况也好啊。
  我问:静儿说实话你是做什么的?在Z市生活多少年了?没有你的社交圈儿吗?
  钟哥,我凭直觉和你的文字信任你了,我在Z市生活了不足三年,我没有工作,说实话,我是那种住在笼子中的女人,我的男人也可能还是别人的男人,他在香港,每年回来两三次,我不爱和同住在笼子里的女人交往,我没有社交圈儿。
  我一时无语,胸中感到一阵拥塞。
  如果可能的话,请你帮帮我,我想知道我表姐的情况,她叫刘香香。
  哦,你给她请个律师吧,律师可以了解一些必要的情况。
  恩,今天南城分局找我去了,接待我的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她告诉我可以替我表姐请律师的。
  恩,那你就按他们的程序办吧,努力做你能做到的,你表姐会感到安慰的。也许……自有人替你表姐奔忙,你要是力不从心就随遇而安吧。
  恩,我只能这样。钟哥,我很无助,我的生活很不象样子,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受过高等教育,钟哥,我是国内一所挺不错的大学的本科生,我……想你了钟哥。
  我也想你,看过你的照片了,你美得惊人。
  恩,从小人家就说我漂亮,也许就是这漂亮才使我现在这样的……钟哥,我的表姐也很漂亮,比我还漂亮,她比我个子矮一点儿。
  哦,你们家出美女,呵呵。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有机会见到我表姐就知道了。
  我说也许我们都会见面的,愿你们姐妹俩都有个好命运。
  我感到我虚伪得让自己恶心。
  谢谢你,钟哥。
  我说:就这样吧静儿,有空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坚强点,晚安。
  好的钟哥,想着我,我太孤独了,钟哥。
  恩。
  扣下电话后我的大脑陷入一片浑沌,真真一个剪不断理还乱呐!一边是徐映川老冯两个对立面,还牵扯到驴蛋,朴得水这俩铁哥们,一边是这样的的姐妹俩,再加上琳琳这么个让人揪心的纯情女孩儿,还有苏娟,还有钟奎……我的理性和情感象团乱麻那样搅在一起,我该怎么出演我这时期的人生角色?
  郁闷,郁闷得要死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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